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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虞煜肯定答复的众人面面相觑,倒不是不相信虞煜所言,而是这个举动实在来得太过突然和诡异,让人总有一种有将要被算计的不对劲。最后,和虞煜有过短暂合作的盛恒主动站出来询问。
他对虞煜的观感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复杂的,亲子和庶侄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偏偏太子在寻找合作者的时候却第一个选择了他,最离谱的是自己还答应了,其中固然有子侄家眷被拿捏在对方手中的妥协,但更深一层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时候人对权利的向往,往往会超越一切的情感,但也会在短暂的澎湃之后归于沉寂,这也是他和虞煜合作之后又选择和其他世家站在一起的原因。
“孤欲在锦州启民智,开民心,不知各位可愿鼎力相助?”看到盛恒出言相询,虞煜讶异的挑了挑眉梢,着实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会是他,还以为他的别扭会持续得更久,果然向往权势的人,总会不由自主的被利益的味道所引诱。
“殿下所谓的启民智,开民心是指最近这段时间创建学府的事情吗?”继盛恒之后,曹家的家主曹维正也出言询问,这个姓氏让虞煜多看了他一眼,看到有几分熟悉的面容,心中有了几分了然,难怪乐镇曾说过曹桂才出身大族。
“也可以这么理解。”虞煜目视着下方众人,将心中的想法缓缓道来,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但孤所想要的结果,并不仅限于此,孤要的是知识的普及,是思想的提升,是在建造学府的基础之上,为大雍培养出能够辅国安民的人才。”
“不知殿下想要我等如何鼎力相助呢?”
听到虞煜此言,世家心中颇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太子想要通过短短几年的学府教育就培养出可以和他们世家相媲美的人才是绝无可能的,而且看太子的意思,大概也是想从他们族中薅一点人才去学院中教学,虽然教导平民确实有失身份,但有了书籍拓印的方法作为交换,也可以找点生活拮据的旁支子弟应付了事,太子这种从零起步的学府,也用不了学问高深的人。
“孤昔日在上京时曾听闻,锦州世家以文传世,馆藏天地。”说着,虞煜将身体略微向前倾侧,表现得十足感兴趣,“孤自幼喜爱读书,一心向往文风鼎盛之地,可惜为身份所累,今日才与诸君相聚,别的暂且不提,就想当面和诸位请教一下,此言可当真?”
“殿下过誉了,我等家中虽有些藏书,但如此高的赞誉却愧不敢当。”听到虞煜的夸奖,世家众人皆与有荣焉,没想到自己在上京还有这样的名声,虽然说着谦虚之语,但挂在眉梢的骄傲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只是片刻的开心后,他们就意识到不对了,上京要是真对他们有此赞誉的话,他们该是知道的呀,哪里还需要经由太子之口说出。而且太子的言语和行动也对不上,若真的对他们藏书感兴趣的话,不是该在入城之初就来拜访的吗?何至于要拖到此刻?
藏书!
脑中灵光一闪,反应迅速的人瞬间明悟,果然接着就听虞煜说道,“孤想向诸位借一点典籍充实学府的书阁,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随着虞煜的话音落下,整个殿中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本以为他只是想让他们出人协助各地的学府,没想到竟会直截了当的和他们索要藏书。
对于虞煜所提的这个要求,世家众人一时难以抉择,理智告诉他们不能忤逆了太子的意思,否则很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情感则在喝止着他们不要顺从屈服,否则在答应的那一刻起,整个家族赖以生存的底蕴就要如流水散去。
见他们都在思考,虞煜也不催促,只是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木质的桌案,静待着这些人的回复。
然而待茶过两盏,却依旧不见这些人有进一步的行动,虞煜隐晦的向翁佑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该他上场表演了。
接到示意的翁佑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成功引起了正在思考的众人视线,然后在他们满是不妙之色的目光注视下,恭敬跪地对虞煜说道,“殿下有此宏志,是天下万民的福祉,臣等自当竭尽所能,鼎力相助,臣家自先祖立业以来,藏书万卷,现愿将其全部献于殿下,共同实现这国之大义。”
翁佑麟说出家中藏书数量之时,其余人都震惊了,暗叹不愧是是锦州一等一的大族,果然比他们要有底蕴,藏书量已能堪比中原那些大世家了。
只是这一出怕不是两人故意串通起来演他们的吧?
“孤就先替天下百姓谢过佑麟的献书之恩。”
“此乃臣之幸。”
看着眼前两个人毫不掩饰的作戏痕迹,世家众人眼神逐渐麻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果然如此。
要不是突然想起在拓印好已出售的书册上看到了翁佑麟的名字,他们还有可能会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现在却只想冷笑两声以示不屑。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分得清锦州现在谁说了算的众人,眼见太子都亲自下场演戏了,哪怕再不情愿,也知道了今日不割点肉只怕实难脱身,只得强忍着心疼出来表态,愿意和翁佑麟一样为锦州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
本以为只要不言明具体书籍的数量,就能浑水摸鱼度过此劫,没想到虞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不要脸,上一秒夸奖了他们的表态之语,下一秒就直接指定了各家需要捐赠的书册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对应上了在场每家此时的全部藏书量,就连悄悄放在密地中的都没有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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