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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臣去将他提出来见您?”
“去吧。”眼看岑柘起身离去,虞煜又喊住了他,“你去提翁佑麟的时候,顺便将盛娘子一起接出来,连同此次带回的家眷一起送往盛家,记得挑个热闹的时间送去。”
“是。”瞬间明白了他想法的岑柘领命离去。
看着遗留在桌案上的手书,虞煜沉思了片刻,提笔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下了翁盛二字,又在两者之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勾,锦州世族不是在抱团倒逼他主动低头去礼贤下士吗,那他就从其中选两家他们认为最不可能两家,到时候他就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就铁板一块了。
“殿下,人带到了。”
“进来吧。”
随着岑柘的推门而入,虞煜才看到了跟在他其后的人,一身绫罗包裹,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端的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年模样,半点没有在看破盛家和自己有联络之后,又威胁盛娘子用她的名义给自己传递推荐信的精明算计。
“岑柘,我不是让你去提翁家的幼子吗?你怎么带了个痴儿来?”
“殿下还真是无趣,都不准别人有点小爱好吗?”
岑柘一路来就受不了他这副作态了,但又拿他没办法,看到虞煜一见面就让人卸下伪装,乐得他险些笑出声来,但见翁佑麟身为阶下囚还敢对太子如此随意,当即出言喝止了他。
“太子面前,岂容你随意放肆。”
只是这话一出口,不仅翁佑麟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他,就连虞煜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些奇怪。
“岑卿,可以看出这些时日来,你和家令相处得还不错。”连气场都逐渐相同了,虞煜感叹了一句。
“殿下,正事要紧。”岑柘无奈。
“也是,那就都坐吧。”
听到虞煜赐座,翁佑麟有些惊讶,原以为太子再怎么样也会磨磨自己,没想到还有就坐的份,讶异中落座的动作慢了一下,待岑柘坐定之后,他才选定了位置准备落座,却在此时听到虞煜说,“翁公子似乎不太喜欢坐着,那就站在一旁吧,你们小孩子就是这样,坐立不安的。”
他就说太子能忍到现在都没有杀他父亲,怎么会是好相以之人,这一语双关之下,让尚摸不清他脉门的自己都不敢接着放肆了,只得挺直了身体乖乖的站到了座位的一旁,记忆中上次以这样的姿势罚站,还是因为把父亲最爱的笔洗拿去养王八,而且他发誓自己站起来的那一刻,看到太子的嘴角弯了一下。
果然是故意的。
“翁公子现在可以讲一讲,大费周折的递信给孤,是有何打算?”虞煜高坐主位,自然对翁佑麟的一举一动看得十分清楚,但对此并不在意,本来他招其来,也只是有点好奇而已,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价值,自然也不会去照顾他的情绪。
“禀殿下,草民心向大雍,想跟随殿下克复中原。”翁佑麟回答的一本正经,虞煜却忍不住失笑出声,就连坐在一旁的岑柘,也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是姓翁没错吧?我可是亲自上门提的你,总不能搞错了吧?”父亲起兵造反失败还蹲在大牢里,儿子却跑出来说自己心向大雍,人怎么可以这么离谱,一时间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提错人了。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但子不能言父过,草民只能说不支持他。”翁佑麟说完,引得岑柘怒目而视,虞煜倒觉得没什么,人与人的想法本就是不同的,大雍孝治天下,身为人子确实只能被动跟随父亲的抉择,只是他话中有话,让虞煜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照你这么说,孤还不能按照大雍律法处置你们了?”
“大雍律法规定,凡谋逆者不分首从一律处以斩刑;其家族年十六以上者连坐,处以绞刑;年十五以下者及母女妻妾等均籍没。①依律来看,草民是该处于绞刑的,殿下自然可以处置。”说罢,翁佑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草民敢言,殿下留下我,绝对要比杀了我有用。”
“此话又从何说起?”听他这一番言语,虞煜自其进门一瞥后,再一次正视了眼前的人。
“锦州地形特殊,素与中原离群索居,豪族世家横行霸道惯了,多不受约束,听闻殿下入城多日,却无一人上门投诚,若殿下能放翁氏一条生路,我定能为殿下排忧解难。”
“翁太安乃是谋逆首恶,你怎么敢向孤提出这等痴人说梦的条件。”
“殿下,我父谋逆,确实是罪不容诛,但也是因势而起,敢问王朝至此,有能力者谁不想重造一份自己的乾坤天地,我父之罪,不过是没有看清自己的斤两,遇到殿下您这样的雄主,还要以卵击石,我等家眷及其余臣属不过附庸之辈,难道殿下来日回转中原之时,也要对现今依附于众反贼的人歼灭株连吗?那天下间,只怕要无人可用了。”
“大胆!乱臣贼子,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岑柘气得喝骂了一句,守在门外的甲士听到动静,哗啦啦的冲进来一片,还是虞煜挥挥手,才迟疑着退下,只是看向翁佑麟的眼神十分的不友善。
“此乃天下大势所趋而致,不能以常规谋逆论处,还望殿下三思。”然而面对这么多不友善的目光,翁佑麟依旧坚持着阐述完自己的观点,最后长揖至地。
“殿下,还是快将这乱臣贼子拖下去吧,莫要让他脏了您的耳朵。”见他冥顽不灵,岑柘起身请命,准备在得到虞煜的许可之后,就让甲士把这人拖到牢里和他父亲作伴。
“你说的确实不错,在天下人的眼中,大雍确实已经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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