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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盛家有那么多的奴仆,还会从外面募力气活的短工,想必就是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了。”
听到有人出言附和自己,那人又接着说道,边说还边用手在自己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正是,而且你们前段时间没有听说吗,中原的老皇帝被人杀了。”
“啊?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杀了皇帝,皇帝可是老天爷的儿子,杀他不怕遭天谴吗?”
还真有人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乍一闻有人杀了皇帝,吓得手里浣洗的衣物都差点拿不住。
“遭什么天谴,那都是用来糊弄你我这种寻常百姓的,杀了皇帝的人不仅没有遭天谴,他还当了新皇帝呢,就连太子也是因为流亡才回到我们锦州来的。”
“那现在中原当皇帝的人是谁啊?”
“听说是一个顶大的官。”
“啊!那府君岂不是也有了要当皇帝的心思。”
听完解释后有人小声低呼了一句,在他眼里锦州州牧也是一个顶大的官,没道理只看着中原大官当皇帝,吓得出言解释那人连连摆手,“这可不能昏说。”
众人也被这样惊世骇俗的猜想震惊了,过了好半晌,才有人问了一句,“府君要是真的和太子打起来了,我们可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是身处河边的人都纷纷起身,也不管衣服是否浣洗干净,端起木盆就往家赶。
他们得回去看看家中的余粮够不够,还要去附近的山中搜寻一下有没有可以用来躲避的好地方,不然战事一起,跑都没有地方跑。
扶风郡府衙之中,苟良兴正清点着从各郡县调拨而来的人马数量,仔细看了两遍之后,都没有发现南安郡调拨的踪影,气得把手中的竹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的声响吓了其他正在处理事务的官吏们一大跳。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翁太安出言问道。
“邵定言这个白眼狼,竟敢无视我发出的征调令,不派一兵一卒前来襄助。”
“会不会还在半道上没有送来?”翁太安想了想,反问道。
虽然对邵定言没来扶风郡而是直接回了南安郡这一事情颇有微词,但翁太安还是看出来了其并没有要背离己方的心思。
“其余郡县兵马名册早已送至,人马都走到了半道上,怎么可能就他赶不上,府君,你是被他老实人的面孔欺骗太久了,才不相信他真的会做出这种背信忘主的举动。”
苟良兴冷笑了一声,看着翁太安还在思忖,又继续说道,“你难道忘记了那一日他和我说的那些言语了,他反骨已生,自然不会再听我们调遣了,依我看,还不如趁着太子军队未至之前,调出部分人马先解决了他,把南安郡的兵权拿回我们手中,若不然到我们与太子对战之时,他从背后偷袭协助太子夹击就不好了。”
“就按你说的办吧。”听完苟良兴的分析,翁太安叹息了一声,同意了他的提议,“但他到底世家出身,与你我同僚一场,给他留具全尸。”
“遵府君令。”
苟良兴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不在乎翁太安假惺惺的话语,领命之后就派出传令兵带上他的手令,火速传令浮翠郡都尉司翔,让他集结手下人马拿下南安郡后再行前往扶风郡,不得耽搁与太子的对战。
浮翠郡与南安郡相距不远,繁华程度却不是坐落在龙眠山脉之下的南安郡可以比拟的,军中人马的数量自然也是远超南安郡的,所以苟良兴一点都不担心司翔会完不成自己的命令。
经过几天的战前准备,休养了半年多的玄甲军再一次整装待发,在虞煜的亲自带领下,集结到了广通郡前的荒野之上安营扎寨,待到黎明破晓,大军就要向着扶风郡而去了。
夜色如墨,整个营地寂静无声,除了士卒们来回巡逻的脚步声和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再不闻任何的动静,高厚的广通城墙也静静地矗立在营地的背后,城墙之上旌旗招展,哨兵们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远处突然传来的急促马蹄声,打破了也得暗夜的寂静,伴随着马蹄声的出现,城楼上用于示警的战鼓也随之擂响,金属撞击的声中,有士卒拿着弓弩的身影在城墙上快速移动。
听到城楼擂响了战鼓,营地上巡逻的士卒也准备敲响营中的战鼓,只是被听闻动静赶来的姜泽制止了。
“不必如临大敌,对方来的人马并不多。”
通过逐渐靠近的马蹄声,他已经辨别出那只是一骑单骑,正从扶风郡的方向急速向着他们靠近,并不值得大动干戈,就算其身后掩藏着其他队伍,但在距离如此接近的情况下都未闻得马蹄音和脚步声,人数必然不会太多,以他们城楼上的弓箭手和营地中的巡逻兵,已足以将其拿下。
姜泽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让原本因变故突生而有些紧张的巡逻士卒们迅速平静,按照平日里训练的方式在营地门口完成列阵,紧握住手中的兵刃看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马蹄声越来越近,姜泽也越发肯定对方只有一人一骑,这让他难免疑惑了起来。
扶风郡那边是在玩什么花样,之前探子回报情报之时明明说了他们还在编整从各郡县汇集而来的人马,尚未有出征的打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冲出一骑朝着他们的营地而来?
终于,来人的身影冲出了前方密林的掩护,出现在了姜泽举目可见的黄尘官道上,一直被乌云所笼罩的月亮也在此时重现天空,月华之下一骑孤影显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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