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陈羽洁有些羞赧。
“没关系,一开始我也以为国美是在北京,”陈松北体贴地帮她解围,“我父母比较想要我读央美,但我去过一次杭州之后,就喜欢上那里了,尤其是三月,在西湖边上骑单车,棉絮落在肩头的时候特别美……”
陈松北说的是她认知以外的世界,一个离她非常远的世界,陈羽洁呆呆点头,杭州啊,好像在南方,虽然她地理不好,但也知道杭州好像离他们这座小城很远。
快要结账离开的时候,陈松北从书包里拿出一只素描笔画了一个撑着下巴发呆短发女孩的简笔画,模样生动又可爱。
是陈羽洁。
他把陈羽洁,作了个请的手势:“送给你。”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变亮了:“哇!谢谢。”
离开的时候,陈羽洁看着陈松北的背影在想,今天可真是奇妙的一天。
长相普通,成绩普通,性格普通的她被陈松北请吃了一顿昂贵的牛排,度过了并不普通的一个晚上。
她好感激。
虽然并不知道要感激谁。
陈松北牵着小静的手,他们在楼下分别,冷风吹来,陈羽洁伸手勾了一下耳边凌乱的头发,有些紧张地说:“陈松北,方便告诉我你的QQ吗?”
陈松北愣了一下,北觉城晚上的霓虹灯总是五彩又凌乱,光折在他眼睛里,陈羽洁看不清他的表情。陈松北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笑容,他抬手挠了一下头以示尴尬:“QQ我暂时记不得了,下次抄给你。”“好。”陈羽洁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陈羽洁在回去的路上脸上一直火辣辣的,懊悔自己贸然要联系方式的心急,也有自尊心受挫的苦恼。
陈松北请她请饭不过是礼貌,她却误以为有半分真心。陈羽洁苦笑地想着,他真是一个温柔又绝情的男生。
*
徐西桐开始进入任东的生活圈,并且逐渐了解他。因为任东的关系,一整个寒假,她都泡在拳击馆跟他们那一帮人混在一起。
假期期间,任东拳击比赛比较多,他要是赢了的话,徐西桐会在台下振臂高呼,比谁都高兴;输了的话第一时间冲上去哀声叹气地给他处理伤口。
馆内的人觉得这场景新鲜,而且徐西桐个子小,又长得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开始小姑娘还会忍着不吭声,任他们捉弄,时间长了便开始露出小猫的獠牙出来。
周末这场格斗比赛,任东是陪练,从一开场他就注定输了,观众看得很不过瘾,七嘴八舌地全是骂声,裁判一声哨响结束比赛,坐着的任东立刻向后卧倒,赤膊横躺在拳击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锁骨上的汗珠一路淌过块块分明的肌肉上,像一头疲惫的野兽。
徐西桐飞奔上拳击台,她拧开水壶盖子递给他喝,又用棉签沾了碘酒给他擦拭眉骨处,下巴上的伤口。
徐西桐看了这么多场比赛也算看明白规则了,忍不住说:“既然你是陪练,干嘛这么拼让自己受这么多伤,敷衍一下啊……”
小伍从楼下来检查日常设施,正好碰见了这一幕,双手插着口袋吹了个口哨:“哟,哪里来的丫头片子?”
小伍的日常就是工作和损徐西桐。她正给任东的伤口消毒,闻言抬头,气愤地说:“我不是丫头片子!”
气得不自觉下手重了一些,棉签摁着血淋淋的伤口,任东拧了一下眉,愣是没吭声。
小伍吊儿郎当地蹲在八角笼外,有些好笑地看着徐西桐:“你不是丫头片子是什么?嗯?”
徐西桐皱了一下鼻子,杏眼微睁:“我是你太奶!”
一群人没忍住哈哈哈大笑纷纷冲徐西桐竖起了大拇指,任东笑得尤为放肆,他低下脖颈,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颤动。
“东哥,我服了,你怎么带那么凶悍的一姑娘过来。”小伍无语凝噎。一头粉发的丁点忘记拿东西,刚好折回dj台看见了这一幕,她偏帮徐西桐,说道:“小伍,你一把年纪满脸褶子也好意思欺负娜娜。”
丁点是徐西桐第一次看任东拳击比赛时在dj台负责音乐的女生,她在北觉一家职业技术中学读书,专业是当下最流行的电脑技术专业,也在这家俱乐部作兼职。
她长得很漂亮,很会化妆打扮,性格酷飒,徐西桐很喜欢跟她在一块玩。
任东抢过小伍刚点着的烟塞到自己嘴里,重新筋疲力尽地躺回地上跟着他们笑,薄唇呼出灰白的烟雾徐徐飘向天空,这一刻他是散漫的,自由的,透着一点儿不轻易示人的浑劲儿。
“你又抽烟。”徐西桐戳了戳他的手臂,长睫毛扇啊扇地看着他,“别抽了行不行?”
任东没有应声,发出“啧”地一声,继续旁若无人地抽着他的烟。
一个假期,徐西桐再怎么说他也是烟不离手,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拳击馆里这些为生计压一头的年轻人们此刻笑声飞扬,烦恼好像也短暂地消失。
徐西桐这个寒假很快乐,早上任东没什么事的话一般都会在训练室训练,她会在旁边看书或者背单词,看累了她整个人面靠椅子,一只手还握着书,脑袋枕在手臂上看任东训练,看着看着便出了神。
这一幕被丁点捕捉到,一头粉发凑到徐西桐耳边打趣道:“你喜欢他啊?”
这一句暧昧的呢喃犹如烟花一般在耳边“砰”地一声炸开,徐西桐一侧耳朵迅速发烫,迅速开始耳鸣,像是电视过了十二点一样出现的雪花白点,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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