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近水倒在地上,看着那张和幼年孑然不同,性格却毫无区别的脸颊,表情依旧温润如水,幽幽一叹:
“抗逆天命者死,顺应天命者悲。不想让你们走取死之道,为师就只能独自抗下众叛亲离的天地极悲……”
“谁要你抗?你脸大?天底下这么多人,需要你自以为是当圣人?”
“为师走上这条道,就没想着你们能理解,相反,你们都理解了,反而是一件错事。”
“嗯?”
梅近水平静道:“世间没有‘幽萤异族’,玉堂他们走的就是极端之道,把天地带向万物寂灭的死域。
“世间没有‘正道’,我乃至异族群雄,走的也是极端之道,在没有限制的激进中忘记‘生而为人’。
“我们都是对的,但缺了对方,都会过犹不及,所以正邪缺一不可,这便是‘阴阳相恒’;仙魔之争结束,必然是天道恢复均衡之时,到时候无论为师错了,还是玉堂错了,结果都一样,你明白吗?”
崔莹莹感觉师尊又在洗脑,怕被梅近水说服,根本不去深思,直接一瞪眼:
“你在说啥?”
梅近水眼神无奈,微微摊手:
“我说我有骨气,宁死不屈。”
“你……”
崔莹莹见梅近水油盐不进,也是急了:“你信不信我真把你摁着,让左凌泉把你糟蹋了?我就不信你有了男人还不收心……”
梅近水反应平淡:“本尊就算不反抗,左凌泉也不会抱着目的欺辱女子……”
“我让他上,他敢不答应?”
崔莹莹双眸微瞪:“你别高看他,他可好色了,和我睡觉的时候,都偷偷说你长得好,意思明显是想把我们师徒摆一起……”
“莹莹,你再污蔑自己相公,我就把这话复述给左凌泉了。”
“你去说,你以为他不承认,就不会碰你?衣服一脱他肯定顺水推舟……”
梅近水何等心智,岂会看不出人之本性,她摇了摇头,继续道:
“你太小看为师了,为师就算被左凌泉夺了清白,甚至对左凌泉情根深种,该做的事也不会皱半点眉头。慈不掌兵、善不掌权,会被儿女之情左右的人,就走不到为师这个位置。”
崔莹莹张了张嘴,一时找不到话回怼了。
石殿之中,丰腴美人骑在淡雅仙子身上,彼此对峙陷入了少许沉默。
崔莹莹正在酝酿反驳的措辞,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石殿入口处,忽然探出了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来了一声:
“叽?”
“嘶——”
因为来的毫无征兆,本来在拉家常的师徒二人,都被惊的脸色一变,同时飞身而起,落在了石像上方。
梅近水如临大敌,谨慎观察。
崔莹莹则站在俘虏背后,眼神惊悚。
但很快,崔莹莹就反应过来,眼前一亮,她仔细看去,却见石洞入口的角落,一个黑乎乎的毛球探出头来,眼睛、鸟喙、毛毛全是黑的,和外面的夜幕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没法发现,还没有任何气息。
??
崔莹莹感觉长得不太像,尝试性喊道:“团子?”
“叽~”
团子从洞口滚出来,迅速站起,爪爪一前一后,张开翅膀摆出秋桃教的‘拳架’,望着梅近水,明显有点敌意,脖子上还挂着个牌牌。
这傻乎乎的模样,全九洲恐怕找不出第二只。
崔莹莹如释重负,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跳下来:
“不用怕,自己人。”
团子听见此言,才放下戒备,一溜烟小跑过来,张开鸟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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