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纸呢?”她听到一个医生在询问。
接着,麻醉剂就开始进入到她鼻孔里,她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仿佛被一团水柱冲击而上,可是这样混沌的感觉里她忽然从另一个角度洞察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她那么爱爸爸,却一样恨爸爸,她对他喜欢男人这件事情其实和陆湛妈妈一样痛恨,心里最深处陆湛妈妈的样子其实是她仇恨的化身。
雨一直下。
江逾白甩上车门 ,飞奔进医院,逮住一个护士就问:“流产手术室在哪里?”
那个护士被他眼里的阴寒吓得话都说不完整,她指指楼梯,“三楼,走廊尽头。”
江逾白放开她,三两步就跨上了楼梯。
阴雨天,他的腿隐隐作痛,但这都不能让他的脚步慢下来,昨晚处理好事情,因为担心她,连夜定了机票往回赶,谁知道一回家,就有人告诉他她竟然来堕胎,这个女人怎么心这么狠,她到底有多恨呀,才不愿意生下自己的孩子。
因为过度的奔跑,江逾白觉得心脏要在胸腔里炸开,太阳穴更是一跳一跳的疼。
可是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怎么还没有见到那个该死的女人。
“卫生纸呢?”潸潸觉得自己已经从黑暗的深渊里爬上来,可怎么又听到了要开始时候的那句话?
是护士又问了一遍还是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
护士把她扶下来,小心的帮她穿上衣服,“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休养,营养一定要跟上,你的贫血毛病很严重。”
潸潸点点头,掠了下被汗水湿透的头发,眼前一阵发花。
“现到外面病房的牀上躺一会儿,你太虚弱了。”
潸潸谢了医生,慢慢的一步一步挪到外面。
卜一打开门,她就吓呆了。
门外,江逾白正和一个护士在争吵,她从没见过江逾白这样激动和没有风度,他淋了雨,头发湿哒哒的,一双眼睛血红,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隐忍和温润。
护士很尽责的阻拦:“先生,里面是手术室,男人不能进去。”
“我老婆在里面做手术,你们要是谁敢杀死我的孩子,我就把你们的医院拆了!”潸潸第一反应是想躲在门后,可江逾白却眼尖的发现了她,忽然一切都凝固了,他看着她苍白的脸,汗水湿透的头发,已经她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愣了几秒才开口:“你做了?”
潸潸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江逾白你别闹,里面还有人在做手术。”
“我问你做了没有?”江逾白的声音陡然拔高,双眼能喷出火来。
潸潸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虚弱的靠着墙说:“我累了,我想去躺会儿,你别烦我。”
“何潸潸!”江逾白怒吼一声,一耳光打在潸潸的脸上。
清脆的皮肉碰撞的声音把两个人和护士都吓了一跳,嗡嗡的钝感过去,潸潸才觉出火辣辣的痛,江逾白这一巴掌劲儿很大,要不是潸潸身后有墙抵着她一定要摔倒,此时她用手捂着脸,似乎不敢相信江逾白会打她。
江逾白打完了自己也后悔了,他抬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忽然发现了她眼睛里的恐惧,手一下子就停在了半空。
“潸潸……”
“江总,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我累了。”潸潸低着头向一边的病房走去。
“何潸潸,你真的打掉孩子了?你这个女人心怎么就这么狠?清苒那样的身体还要把孩子生下来,可你…。。,行,我算是见识了,何潸潸,我江逾白今天算是记住了。”江逾白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护士在后头喊他:“哎,先生,她没……”
潸潸阻止了她,对她摇摇头。
护士看着江逾白的背影疑惑的说:“他是要这个孩子的,你怎么不把实情告诉他,其实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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