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轻松地说:“没那么严重,万一真免了你的职务,你还怕赚不到吃饭的钱。”他心里想:如果真是县政府免了你的职务,我就敢送你更大的富贵。
俩人正议着,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啪”地一声,惊得何成猛跳,陈青云早就听到急促的脚步,没受半点影响。
张功怒气冲冲地对着陈青云说:“陈书记,是你下令恢复自由贸易的吗?你竟敢不执行县政府的文件?”
陈青云冷静地反问:“县政府的文件什么时候下达到乡政府的,我怎么不知道?”
“文件在我那里,为什么非得让你知道?”张功冷笑道。
陈青云笑了:“张乡长不会不知道行文的规矩吧?执行县政府的文件,要不要研究具体措施、要不要考虑执行的后果?文件都不给别人看,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张功被陈青云噎得一口气上不来:“你、你、你好大胆,县政府的文件不执行,还尽说些歪理?”
“你告诉我,哪句话说得不对?”
张功气急败坏地说:“这是我好不容易从泉湖市招商引资请来的投资商,被你一下就破坏了,我看你如何向县政府解释。”说完将大门猛摔,气冲冲走了。
何成原本是与张功同进退的人,但是由他负责的此事尾,张功未向他透露半句,令他非常郁闷。此刻见到张功如此失态,竟然十分解气地说:“陈书记好样的,不过你得小心张功到蒋县长那里告你的阴状,如果王书记有你这样的气魄,也不至于弄成今天的局面。”
陈青云打断何成的话:“何书记,我们就事论事,无关的话就不要说了。至于张乡长告状,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何成的眼睛闪现出罕见的光芒:“陈书记,今后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你指东我决不打西。”
陈青云微笑着说:“何书记,我们是同事,没什么指东指西的,有事情大家商量就是。噫,刚才忘记问张乡长,扫盲学校教师的工资还没落实呢,我得赶紧找他去。”
张功在乡政府就像昙花般,闪现一下,又找不到人。陈青云马上赶到财政所,一个人也没有,真是见鬼了。陈青云不甘心,随后就拨通了王建军的电话,将这几天生的事情向他进行详细汇报,王建军在电话里叹气说:“陈书记,这件事情你做得鲁莽了,蒋县长大雷霆呢。”
陈青云知道王建军软弱,不好意思吓唬这位老实人:“王书记放心,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不会推卸责任。不过有件事情不正常,接连几天不见财政所的张所长上班,也没有向任何人请假,这里涉及扫盲学校工资放的问题,如果不及时放工资,扫盲学校将会面临没老师教课的尴尬局面。”
“你说怎么办?”王建军迟疑地问道。
陈青云毫不犹豫地说:“后天召开党委会,重点研究这件事情。如果张所长还是找不到人,那么就得换个人去当所长,组织纪律都没有,还能负什么责。”
“这得征求张乡长的意见吧?”王建军还是拿不定主意。
“党委管人事、政府管财,什么时候见同一个人将财权和人事权全都捏在手里。”
“好吧,你做些准备,考虑好人选,让何主任通知党委委员开会吧。”王建军毕竟不糊涂,这个时候还不站出来,也许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当陈青云和何成赶到蒋再良办公室的时候,蒋再良正阴沉着脸训斥王建军:“你一个乡党委书记,一点觉悟也没有,县政府的文件也不执行,还要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干什么?领导的话都不听,你到底听谁的。”
王建军期期艾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正在这时,蒋再良的秘书进来说:“红杉乡的陈书记与何书记来了。”王建军被解围了,顿时感到浑身轻松。
猛然间,他心头大惊:不对,好像自己对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有种依赖的感觉,这可不是好现象。
蒋再良看着陈青云与何成波澜不惊的神情,顿时产生了来者不善的念头。正要起身相迎,忽然想起:我是县长,为什么要怕他,不就是个毛头小伙子吗?想到这里,脸色重新变得阴沉起来,既不叫他们坐,也不让他们走,自己拿起一份文件,旁若无人地看起来,尽管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这是他向泉湖市的一位主要领导学来的,有一次他将工作弄砸了,赶去市里做检讨,当时那位领导就是这样对待他,足足半个小时,在他快要崩溃时才开口。
半小时后,蒋再良的第一句话,吓得王建军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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