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静静地坐在摩托车上等她,她的头盔也挂在他车把上,一切都那么自然随意。璟有点难过。如果他是她的亲人就好了。爸爸,或者哥哥,或者弟弟。如果他永远都会像这样给予她关怀就好了。可是他现在对她好,是因为有点儿喜欢她吧。这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太不牢靠了。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喜欢她,那么她是不是也就随之会失去这份好不容易才遇见的关怀。
她站着没过去,他奇怪,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那你还痛吗?她问。
冷杉说:痛,你是下了狠劲咬的,就差见骨了。
她跨坐上去,接过他递来的头盔戴好,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只用了很少的力气好吗?
冷杉发动车子,说:那可能,少即是多吧。
你今天为什么总是说冷笑话。是嫌天气太热?
出发了。
车子疾驰出去,璟看见天又高又蓝,她揽住他的腰,把手轻轻握在他受伤的部位。
摩托车的轰鸣声还是把保安给轰了出来,他横眉竖眼地看过来。冷杉没马上走,而是透过头盔与那保安注视了片刻,璟说:我走了。冷杉点点头。保安一句话也没说。等璟经过时,才小小声嘀咕:你这个保姆气性蛮大。
璟一溜烟就往学校里跑。
他们没有约什么时候再见面,但是璟知道,他们总是会再见面,你与一个人的缘分有没有结束,你自己最有感觉。有时候明明说了再见,可故事就是还没有结束。有时候不说再见,可你比谁明白,你与这个人不会再有明天,比如璟和她的妈妈。
璟觉得松快了很多,这个双休日像是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细想起来,也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去了农家乐,穿了乳环,还把压抑了六年的秘密告诉了一个树洞。
脚步不由得就轻盈了起来。
直到璟察觉到她的脚步声中还叠加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她放慢步子,心跳又开始加速。她缓缓回头,怕得惊叫了一声。
毒蛇正无声无息地跟在她身后,他眼神阴冷,一如六年之前的夜里,他盯住她。
璟朝后退了两步。
你认识的新朋友,就是刚才那个人吗?毒蛇微笑着问。
璟下意识想要隐瞒,上一次毒蛇问她的时候,她就隐瞒了,只可惜,被毒蛇警告,还害死了一只无辜的黑猫。她不想再有任何无辜的生命因她受到牵连。所以她犹豫了。
看来就是他。可惜他戴着头盔,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你们看起来很亲密了,你,双休日是住在他那里吗?
如果你打算和他发生些什么,你该介绍我们认识,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不是吗?放心,我会对他很礼貌的。
毒蛇靠近了璟,这时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校园里并没有太多学生,毒蛇一步步逼近,璟一步步后退,她踩到了花坛的边边,再退就要掉进花丛。她原本以为说出来,也可以让她更有勇气面对毒蛇。可原来,离开冷杉,独自面对这个哥哥的时候,她没有任何长进。因为她无法否认,她杀死了他的父亲。
毒蛇的眼神扫视着璟的脸颊、脖子和身体,他毫无预兆地突然伸手抚摸璟的左胸,他摸到了衣服底下凸起的环饰。
璟,你和你的妈妈一样啊。既然如此,今晚我会去找你。毒蛇冷笑,你如果想向刚才的朋友求助,也好,我们三个,正好能深入地了解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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