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鸣这个名字让我心里慌了一下。
在我的认知当中,这个人已经失踪了,我甚至认为他已经死了。就是因为我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我才一直不敢面对黎簇那个小子,因为我当初承诺会保他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我从墨脱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逃跑了。在小花的严密的监控之下,逃跑不见的。
当初我想找一个人混入汪家的时候,首选是黎一鸣的,黄严是我的伙计,也是我的第十七个道伤疤。在我的计划当中,如果他出现任何意外,就会有第十八个人接替他的位置,让整个计划继续运转,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九门和汪家人的猖狂和贪心,是我害了黄严,他带着我的任务从古潼京回来,刚下飞机就被两方围堵,他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那时候他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很短,是告诉我他位置的,他说他给我留了线索也留了东西,只是我没想到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见了黄严的尸体和昏迷的黎簇。
那是王盟第一次见真正的人死在他面前,他吓得脸色发白,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问我“现在死人了,怎么办?”我知道他很无助,但我却异常的冷静,跟他说,“打电话报警,然后去通知黎一鸣。”
我的计划里前面十六个人在刚刚接触计划的时候就觉得害怕想要逃跑。我尝试过,努力过,但是都失败了,人面对危险会逃跑,这是本能,我怪不了任何人。我在一次次焦虑中崩溃,那时候黑瞎子则会安慰我说,总会遇见一个合适的。
黄严是最接近汪家的人,他在我给他的线索当中,他依靠自己找到了古潼京,我得知他下去地宫的时候非常惊讶,但是我来不及去支援他,因为汪家人已经注意到了我动作,我必须在他们抓到我之前准备好一切,所以我没能及时的支援他。而我再次获得他消息的时候,就是他被人杀掉的当天晚上。
黎簇是黄严用性命给我留下的线索,我必须好好利用。我本来不想牵扯这个孩子的,他的年龄太小了,如果按照我的计划,带黎簇走一次古潼京之后,黎一鸣就应该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了,但是他却纹丝不动,,来找我的竟然还是黎簇,当我看到他和那两个小鬼一起出现在沙漠的时候,我说不清我到底是高兴,还是对他觉得惋惜,这小子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都太天真了,这并不是好事。
但是我很幸运,我的计划还在进行当中,汪家人注意到了黎簇,却没注意到黎一鸣,解雨臣则是在暗处监视黎一鸣的动向。当然我一开始打算让解雨臣派个靠谱的伙计盯着黎一鸣的,但是解雨臣说“在大战之前,靠谱的只有自己。”这让我觉得,真是可恶,让他装到了。
而我在这边和汪家斗死斗活的时候,黎一鸣终于有行动了,他在我们离开沙漠的时候,才进入沙漠的,解雨臣跟着他一起进了沙漠,但是之后他就不见了。
“但是他这一次的出现很奇怪。”解雨臣说,“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在我的公司工作,我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是叫人盯着他,但是他就这么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工作,直到有一天,他不见了。”
“又不见了?”我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把汪灿都吓了一跳。
“是的。”解雨臣看了一眼汪灿,后者转头去看别的方向,解雨臣收回视线继续看向我道“他又不见了,我们的人第一时间搜索了他的住所,他的住所干净的好像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样,尤其是他的床,根本就没动过,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至少在一个房间会有一些使用过得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根头发丝都没有,屋里的水电也是,他甚至没有在那间屋子里吃过一顿饭。”
他又不是个ai,怎么可能?
“我们找到房东要来了他房子客厅的监控录像,你猜怎么着?他每天一回到家,就站在门口,一直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时间,直接出门。”解雨臣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消失的那一天晚上,是他最反常的一天。”
那一天的黎一鸣,像是如梦初醒一样,他回到家里的时候突然清醒了,在录像里,他变得非常惶恐,对于周围的情况,也感到十分陌生,他疯狂的翻自己的手机记录,似乎找到了什么一样,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出了房间。解雨臣的伙计很快找到他的其他影像资料,离开房间的黎一鸣打车去了一个图书馆,他在图书馆里借了两本书,这两本书都是地质学的书,他把这两本书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任何线索,但是在书的最后一页上,他发现了借书人的名字,之前所有借过这本书的人,都会把名字写在上面,而这本书最后的落款却并不是黎一鸣,甚至整本书上都没有黎一鸣的名字,而最后一个借书的人,名字写的是霍中枢。
看这个名字的话,感觉会和霍家有些渊源,所以解雨臣第一时间联系了霍秀秀,但是很可惜,霍秀秀只知道这个人好像是霍家的一个天才小孩儿,然后有一天突然退学,再然后就消失了。因为在霍家的女性地位比男性高,对于一个小男孩的失踪,并没有太多记录,更何况,那个年代,霍中枢似乎还是被军车接走的,更没有人会询问他的去向了。
解雨臣以为线索在这里就断了,但是黑瞎子提醒他,可以去看看这个人在他公司的工作,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毕竟不会有什么人消失很久,突然出现,只为给你当一段时间的牛马。当然解雨臣这种资本倒是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他的公司里有很多被安插进来的眼线,他一般都会在这三个月的试用期里,好好教他们怎么做牛马,来给他创造最大的财富价值。
但是他在黎一鸣的电脑里,还真的找到一些线索,这个家伙每天工作之后都会给一个外国的邮件地址发送邮件,而邮件里面只有一个涂了颜色的表格。这就让谈很奇怪了。他把表格反复看了许多遍,他不太明白这些涂了颜色的表格代表什么,最开始他以为是密码,但是无论怎么破解都都不对,他又想到电视里的谍战剧,那些人的密码也许是某本书的页数上的某个字,然后他又把黎一鸣借的两本书都拿来看了又看,最后这些表格的秘密,还是来学习的苏万发现的。
苏万说,这看起来就像是一种像素游戏,他把表格调成小方框,然后把所有表格带颜色的部分都复制粘贴下来,贴在对应的位置上,最后拼成一副完整的拼图,而这个拼图黑瞎子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古潼京的地下甬道结构图,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跟我说一下了,但是苏万确拦住了,他们救援队最近正好在接古潼京的项目,这件事也让苏万觉得很奇怪。
“所以他拿着地图先到了沙漠。”解雨臣说。
我开始觉得麻烦了,转头看向躲在众人身后的里昂,“这也是你们做的?”
“没有,我们虽然想来古潼京,但是我们没有确切的地标,所以我才想办法拖你下水。”里昂摇摇头,然后眉头蹙了起来“其实我也很奇怪,我们之前也曾盘点过裘德考的资料,但是并没有关于古潼京的线索,我们甚至没有任何头绪,而最近几个月当中,像是受到什么启发一样,指引我们到来,我也觉得很奇怪,就好像世界上真的有上帝的存在一样。”
我这种生在红旗下的人呢,不爱听这种言论,于是打断他,“所以这些人也是突然出现,来到古潼京的吗?”
解雨臣抿了抿唇说,“我觉得这个和黑瞎子看见的哨子棺上的符篆有关。”他说着看着我,“要知道一个术的形成,一定要有一个人来启动这个术,如果符篆不破坏的话,它到了该启动的时候,就会有许多符合启动这个术的人前赴后继的赶来启动这个术,就好像阿贵一样,即使那个假的张起灵偷走了八爷的笔记,也会有其他人,在未来打开那本笔记,把术完成,就像是命运的齿轮依旧会转动一样。”
我嘶的吸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不就像是天授一样的东西吗?
就好像老天给你规划了路线,不管未来什么样子,都会回归到这条路线上一样。
“那我们注定应该是破坏的吧?”胖子左右看看我俩,但是我和解雨臣谁都回答不上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他,“那后来呢?苏万他们怎么样了?”
解雨臣摇头,然后指着一边隐身的里昂道,“不知道,后来失联了,我正打算着手去找苏万他们的时候,这家伙不就派人来捣乱我和秀秀的公司了吗?”
里昂也愣了一下,看向他,“我们并没有插手你们的问题,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吴先生,我们从德国一路直达福建,但是扑了个空没有办法,我们又去了杭州,但是也没有吴老板,从吴老板的伙计哪里得知吴老板的老家在长沙,我们以为你回老家了,所以直接到达长沙之后,就遇见了你的老爹吴一穷,吴一穷先生说可以带我们找到你,我们就去了巴乃。”
我愣了一下,然后十分警惕的看向汪灿,汪灿看看我一耸肩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单纯的想找你报仇而已,因为我们知道你的背景,也知道你的老家,但是你家里没人,我在线索的时候,就发现那本笔记放在桌子上了,正打算研究的时候,这老外就来了。”
里昂发愣的看看他,说“我没见过你啊?”但是被汪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立马闭嘴。
我一下子觉得有点生气了,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巧合,就好像是下围棋一样,我们以为我们一直在逃跑,结果已经被他们紧紧的包围住一样。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咯噔一声,像是管道破裂的声音一样,所有人都吓得浑身一抖,一时间没有人敢说话,然后就听见更多的“咯噔”“咯噔”的声音,冷静下来之后,我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管道破裂的声音,这是有什么东西不断撞击管道的声音,我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叫所有人退后,解雨臣也立刻警觉起来,他叫所有人备战,但是全都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出去。
“不会是那个九头蛇柏吧?”胖子小心翼翼的问我,如果真是那个东西吗,我们到也用不着害怕,刚才都抹了足够的天心石粉,它就算顺着管道伸进来,我们倒也不怕它,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被我忽略了,搞得我内心慌慌的,我脑子飞快的转动,能有什么东西和这个撞击声相匹配,突然想起了刚才的那具尸体,他身上没有外伤,像是被吓死的,但是他的身上有很多白色的像是蛛丝一样的东西,我突然灵光乍现,怒喝了一声“都退出去!”
但是已经晚了,在我们的人往后推的时候,从管道缝隙里,开始有一种蓝色的虫子爬了出来,这颜色太诡异了,而且数量奇多,横冲直撞的朝着人群扑过来,而且这些虫子特别的小,小花的一个伙计应该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没来得及躲闪,被这些虫子直接撞到脸上去,就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的身上爬满了这种虫子,我见状赶拿出火折子,随手扯了了一张贴墙的废弃报纸点燃,虫子感受到火光,前赴后继的往火力飞来,一时间被烧的劈啪作响。
“火!它们喜欢火,快点火!”我一边喊着,一边撕墙上的报纸点燃,小花也点了一块报纸,趁机把他伙计身上的虫子赶走,然后拼命地想把他拖出来,但是虫子已经飞进他的口鼻当中,这伙计一脸青紫,感觉危在旦夕。
正当我们手足无措,陷入慌乱时,我听到通道里发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撞击墙壁一样,我心说坏了,还有更大的东西?我心底一片冰凉,正恼怒想不出解决方案的时候,通风的管道断了,整个掉了下来,随着大量虫子涌出的同时,我还看见了一个人影从里面滚了出来,他一抬头看见我们这么多人,眼里有一瞬间的杀气,但是看清我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成我原来认识的样子,他落地之后,身边的虫子像是潮水一样四散逃离,他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袖子,对我道“快走,那东西要过来了。”
我没太注意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这家伙刚才差点吓死我,这死闷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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