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两人自甘孜回临江市。
天气一天暖过一天,东南沿海地区春天短得生怕被人抓住,三月还得穿着厚重的毛呢大衣,到了四月,清明节那会儿,气温陡然升到二十几度。
去看林文和那天,林稚晚本来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一路上春光明媚,沿街一排排梧桐树下上有喜鹊在叫。
温度太高,她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米白色的半袖针织衫,怀里的白色雏菊洒过水,正有些鲜艳且悲悯的生命力。
两侧高木愈发高耸茂密,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洒下,在她粉色奶白的手臂上形成一道光斑。
这个日子,来往墓园的人并不少。
除却林文和去世那年,今天却是林稚晚第一次来。
最开始在纽约,她自身难保没办法回来,回来之后,近乡情更怯,她更是不敢来。
她实在无法跟掩埋在黄土之下的父亲解释自己跟林钦之间发生的一切。
她与林钦之间着实没有什么手足之情,可女儿和儿子、手心和手背都是肉,林钦肯定是不愿这一幕发生的。
如果不是他的突然离世,一定会对他们之间做出最好的安排。
今天前来探望亲人的人不少,墓园外停的车子不少。
池宴将车子停的远些,温和启齿:“我们走过去。”
林稚晚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车。
路过门口时,穿着素色衣服的人群来往,像是一个黑白的默片。
林稚晚余光似乎瞟见一个熟人,蹲住脚步,定睛寻找,却发现每个人都表情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或轻或重的悲哀。
池宴与她早就有了很深的默契,目光也搜寻了一圈,皱眉问道:“看到谁了?”
又不是什么能令人开心的人。
林稚晚低头看了眼花,没说出猜测:“没,走吧。”
虽然有将近三年的时光没来过,但林稚晚似乎对这条路轻车熟路一般,准确地找到林文和的方向。
墓碑上,林文和笑容和蔼,定格在黑白的时间里,岁月不能侵蚀他分毫。
父亲永远不会再变老了,连续三天加班到十二点的林稚晚,却在一个清晨发现自己笑起来眼角会有干纹。
那种对比太过强烈,物是人非的苍凉感袭击全身。
林稚晚捂着胸口,小声地唤了句:“爸爸。”
她低下头,将手里的花束放下,迅速整理好表情,才敢抬头,她说:“好久没来看你了。”
墓碑上,放了一罐红纸封着的醪糟米酒。
她没看错,是林钦来过。
“这两年,我先是在纽约,再是回临江,没有回巴黎或者伦敦了,之后也不打算回去了。”
她低声说着,想到哪说到哪儿,没有什么逻辑:“这些年我不好也不算坏,事业没有什么进步但也在努力,新盛体育现在是我主管了,正在计划收购几个国外的品牌。”
似风吻玫瑰(岑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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