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让dna室检验了陈桐的dna,和吴宽的进行对比,证明他们的确是父子关系。
这个惊人的内幕连许爱国一家人都不知道。许媛媛也被蒙在鼓里。
所以,吴宽就觉得两人的关系是绝对隐秘的。
刚刚顾南笙的话惊得他浑身直打冷战,再听到陈桐去世的噩耗,有那么一刹吴宽险些支撑不住。他终于感受到了自己身躯的残破,提早进入了风烛残年的窘态,他才应该是那个早早离世的人
但意志的刚强稳健,顾南笙想借此打倒他,也绝不可能。
多年闯荡江湖练就的修为,很难让他一戳就破。
吴宽紧握手机,回到顾南笙面前,他的脸色难看极了,面上却仍能维持一丝不失优雅的微笑。
“世侄儿,今天只能聊到这里了。家里有点儿事,我务必要先走一步。”
顾南笙不再挽留他,大方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吴叔,我送您出去。”
不要紧,顾南笙已经感觉到了他濒临崩塌的松垮,他知道怎么将那一根坚毅的筋骨挑断。
吴宽的司机就等在对面的露天停车场里,他来和顾南笙谈事的时候就让司机在车里等他。这会儿他心烦意乱,也懒得给司机打电话,叫他开车过来接。他步履匆忙,索性直接走去对面的停车场。
顾南笙站在路边注视着他。
忽然一辆汽车疾驰而来,顾南笙美艳的桃花眸子骤然聚起精光,他高喊一声:“吴叔,小心!”
吴宽有一刹被喊懵了,不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推出一米开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身后响起尖锐的刹车声。
等他缓过神来,回头再看,顾南笙已经躺在血泊中动弹不得。
就是这一眼,吴宽意念中的某样东西被击碎了,几乎是“轰隆”一下的猝不及防。正因来得突然,才能松散得这么彻底。让这么一只老狐狸也毫无防备。
吴宽的心脏被猛戳了一下,他爬向顾南笙:“孩子……”
没错,陈桐就是他枯竭生命中的一线生机,是长久衰败中难得一见的一点儿绿意,他无数次期待他可以繁衍成整片绿洲。
吴宽这一辈子风流成性,有过多少女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早年也遗留过几个种,但是,他找的都是些薄情寡义的女人,在他把对方抛弃的时候,谁还会留着他的种?在那些女人的跨下还不知流走了多少不知姓氏的小生命。惟陈桐的母亲陈玉欢是个死心眼儿的例外。吴宽承认是他骗取了小女孩儿的芳心,当年的陈玉欢刚满十九岁,就跟了吴宽,二十岁的时候吴宽就抛下她了,以后再没联系过。他从不知道陈玉欢怀了他的孩子。
直到五年前,一个病体羸弱,面如枯槁的女人找上他,她说自己是陈玉欢。他极力搜寻,记忆中始终没有她年轻时的样子,这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早被他遗忘殆尽了
陈玉欢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就要死了,医生说最长撑不过一个月。我们还有一个儿子叫陈桐,是我当年私自生下来的。但是,既然你是他的父亲,我想临死前就有权利让你知道,我希望日后你有能力,可以多给他一些照顾,这些年他跟着我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就是那一刻,吴宽觉得陈玉欢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人。她不仅庇佑了他们吴家唯一的根,还这么的不求回报。不然她不会到死才找上他。光是这样一个举动,就足以他让认定她的非凡,他辜负的这个女人是和风月场子结交的任何女人都不同。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让陈桐认祖归宗。但是,很快就放弃了。当年的事故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让他断子绝孙,都是他的风流成性惹下的祸。
当他第一个孩子夭折后,伤心欲绝的妻子王雪娇把罪责怪在了他的头上。几经努力怀不上孩子后,她就决意断他的后。让其他女人也休想爬到她的头上。
现在王雪娇仗着王家的势力依然强势,为了保护陈桐,他只得暂时把他藏起来。
现在唯一照亮吴宽的灯盏熄灭了,他望着血泊中的顾南笙,顿时百感交集。
他没有说,他对顾南笙的喜爱,还是因为当年没了自己的孩子,心中悲痛,每每去顾家看到满地跑的顾南笙都有一种精神上的寄托。他觉得是自己病奄奄的儿子的灵魂在眼前晃动,于是,他看着顾南笙的时候眼中又多了一丝温柔。
此时此刻,隐秘的与现实中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吴宽已经分不清血泊里躺着的是顾南笙,还是自己死去的孩子。
他刚刚失去唯一孩子的心痛终于落到了实处。
让他有了一个可供倾泻的实物,抱着顾南笙的时候,就像抱着自己的儿子陈桐,他得以放声痛哭和祭奠,不用再掩着藏着。没有什么是比隐藏悲伤更让人痛苦,明明已经那么透不过气,为了一己私欲,还是要把混乱的心绪密密匝匝的糊上,有那么一瞬,吴宽感觉自己的胸腔要爆开了。现在好了,一根突如其来的情感断刺刺破了他。那个鼓胀得像个气球,表皮坚硬的自己一下飞到了天际,瘫在这里的吴宽真实疲软,毫无抵抗之力。他就是一个有着丧子之痛的平凡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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