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李广六十多岁时随卫青出兵,因迷失道路而延误战机。战事了毕之后再被讯问时,因为不愿意受朝廷派来的文官审问,最终拔剑自刎。薛黎一想起这个故事来就觉得心惊,第一次恨起自己历史不好来,为什么就偏偏不记得这个历史上的便宜爹爹到底是怎么个下场?
薛仁贵与李广一样,都是成名已久的大将,而他比李广更惨的事,他再此之前全无败绩,且仕途要坦荡的多,一路败将封侯,荣耀之至。但越是这样,薛黎越是担心他现在的处境,所谓站的越高就摔得越惨,他的这一败可以毁去他大半生的荣耀,这样的结局让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怎样承受。
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美人迟暮,英雄末路。去的时候是风光体面的将军,回来时却要被朝廷派去的文官押解回来,其中的难堪比兵败更让人难以接受。也许在外人眼里现在该算计的事家族的荣耀,罪行的得失。可是在亲人眼里,此时最担心的却是他是否安好。
“公公一向脾气硬,我们都怕他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但是谁也不敢在家里提起这个可能。小娘这些天流的眼泪比她一辈子的都多,有时候站着站着就哭了,她还一个劲儿的瞒着我们,以为我们都不知道。我也没办法劝,看着只能能当作看不到,大家逢人都仍旧笑着,装着瞎子聋子什么都知不到似的,骗别人也骗自己。我们女人还好,听到什么风言风雨了回来还能在背后还能偷偷流几滴眼泪。可是相公一天在外,我都不敢想象他是怎么撑过来的。公公不在,他就是家里地顶梁柱。这些天圣旨也没下,他为了不让别人看笑话,府上一切照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来往的恶宾客,无论是好心宽慰的也好,来看笑话找茬的也好,都是他一个人挡着。办差的时候又要应付同僚,回来了还怕我们担心不敢露出半点推搡。我也不敢劝,看着他硬撑的样子我都想替他哭。”樊梨花缓缓地道出近来家里的状况,最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薛黎走了上前抱住她安慰着“好嫂嫂,你想哭就哭吧。没关系,现在我回来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分担,一家人同心,齐心断金。哥哥那里有我去劝说,你暂且安心。至于爹爹”说道这里薛黎沉默了一下。而后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欢快些,“至于爹爹那里你就放宽心好了,我的爹爹一直是英雄,我相信即使战败了也是一样地英雄。即使只是为了我们,他也一定不会做出那种自己威名有损让家族蒙羞的事。我们要相信他,别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自己把自己吓怕了!”
回到了这个家,仿佛心底那块最柔软的东西被触碰了一样,薛黎觉得自己似乎融合了薛丽娘的某些东西,对这个家也有了类似于责任一样的心情。
樊梨花哭过之后也放松了许多,她本就是好强的人。也是心里事情憋久了才会显得有些软弱,这下子一发泄自然又恢复了许多。微笑的点了点头同一薛黎的话,而后看她神色倦怠的样子,便体贴的让她先行休息。
薛黎一叫睡醒,一转头就被身旁一个黑黢黢地影子吓到了,回过神来才知道这便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见面的哥哥。他知道薛黎回来了便过来找妹妹。看她睡的正香便不忍叫醒她。只是自己做在一边翻着兵书等着她醒过来。
“哥。”薛黎轻轻的唤了一声,仿佛一路上的委屈辛苦都在这一声叫唤中融化了。她之前做过许多心里建设,以为要完美的扮演薛黎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可是自从走近这个家门的那一刻开始,一种温馨亲切的感觉便在心头萦绕,她发现自己根本无需考虑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按本心面对每个人就是。仿佛是上天的恩赐,薛黎想重温家地感觉的梦想在这个时空意外的实现了。
“傻丫头。说不要你回来。怎么又跑回来。”薛讷走了过来坐在床边,长满粗茧的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顶。虽然是责怪地话,可是听起来那无可奈何地宠溺让人心里都觉得满满的。
“我想家了,就回来了。”薛黎顺势抱着他,在怀里蹭着撒娇道。以前在那个世界,自己被人欺负被人冷落时,曾经无数次梦想过有一个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哥哥或姐姐,现在这个梦想终于成真,心里只觉得被一种叫亲情的东西涨的满满的。
“还是这么不听话。不过这次你回来的的确不是时候啊,家里正是多事之秋,住几天就走吧。”薛讷笑着拍了拍妹妹,最后开口带着几分叹息。
“哥,这你可说错了哦。现在可是冬天,多事之冬才对。”薛黎抬起头狡黠地笑笑,眨了眨眼,“我好不容易才回来家一趟,想赶我走可没那么容易。”
“你这丫头,”薛讷想训斥她几句,但是想到妹妹才刚回来,怕又被自己骂地伤心了,所以张了张口又抿上。
“好了好了,别气了。来,人家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笑一个。”薛黎看着他扳着一张脸,好玩的伸手上去捏他两颊地肉,想扯出一个笑脸来“家里的事嫂嫂都告诉我了,我过几天也出去帮你打探消息,我好歹也有些狐朋狗友,要论打听消息可比你厉害多了哦,谁叫你整天都扳着个脸的,跟谁都不亲。”
“胡闹。”薛讷的脸被她捏成了包子状,所以吐字含含糊糊的,多威严的话便的滑稽起来,“我就说女人家不知轻重的,也是也敢随便乱说,看我不……”
“不许欺负嫂嫂。”薛黎捏着他的嘴不许他说话,跪直了身子对着他的眼一脸严肃的说,“不许生嫂嫂的气,他是心疼你来着呢。这里也是我的家,家里出了事我自然也要出一份力,你敢不让我管就是不把我当作家里人。”
薛黎威胁的扔出这些“狠话”,果然让薛讷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你呀,好,好,好,别再扯了,再扯哥哥明天就见不了人了,都多大人了还这么玩儿。”
薛黎这才笑着坐下,也觉得自己刚才行为有些幼稚了,可是记忆里似乎这种欢乐的景象很多,所以也不觉得什么不妥,反而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又亲稔了一些。
晚上薛黎支开了其它人,开始一个人在房间里翻东西,托房屋里摆设没有移动过的福,顺利的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些书扎信件礼品。薛黎对以前薛丽娘的生活圈子并不熟悉,但是凭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习惯自然是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法。薛黎仔细的观察薛丽娘的住所,房屋宽敞且少隔断,并无过多的装饰品,显然她喜欢宽敞而不是精致的处所。书架上的书籍多事文史兵书以及杂学,单纯的诗词歌赋竟然很少,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她好武不尚文。衣柜里的衣服是便于行动的窄衣、胡服多过于华丽的褶裙,首饰盒里塞满了珠宝,但是看的出常用痕迹的便只有几根玉簪。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梳妆台的简单的研制水粉,墙上挂着的各式弓箭,很容易看出她是一个性格好动爽朗的女子。
好动爽朗啊,薛黎检查完毕坐在床上拿锦被将自己包成一个团,小脸满是皱巴巴的思索着问题,爽朗对她还说倒不是难事,只是这个好动,天知道她一向是能坐着就不沾着,有了书整天就可以不动的安静性格,要她怎么去扮演一个没事干就呼朋唤友的去围猎的多动症宝宝啊。
无奈的扒扒头发,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慢慢的想法子扭转吧,反正女孩子长大了变文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满意地拍了拍手旁带锁的檀木匣子,这个可是今天最大的收获,里面满满的装了百来封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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