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有何吩咐?”上官婉儿没有回头,只是冷冰冰的问着,冷漠一如往昔。
“那个,我想问问,太子现在怎么样了?”薛黎问的有些结结巴巴,。
官婉儿挺直的背僵硬了片刻,然后转过头来,脸上是如泥塑般平静无波的表情“你不要在瞎忙活了,废太子诏书已下,事已成定局。”
“怎么可能,我没有听到人说……”
“我出宫之前才写好的诏书,这会儿应该正在颁布吧。”上官婉儿神色淡然的打断了她的惊呼,“我亲手写的,还能有错。”
“你!”薛黎捂住了嘴,没有让自己尖叫出来。
“你怎么能写出那种东西!你怎么忍心写出那种东西!他,你爱他啊~”薛黎压低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要那么惊讶,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
上官婉儿不是很爱李贤吗?她不是因此而处处针对自己,处处给房馨难堪吗?那为何,她现在又可以如此淡然的写出关于他的判决书,怎么忍心将他推往万劫不复的地步。
难道她所谓的爱就如此单薄,一旦太子失势就可以轻易的将这份爱抛弃?
那她爱的到底是他的身份还是他这个人。
“那又怎么样。”上官婉儿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眼睛淡淡的扫过墙角的尸体,完全无视了薛黎的激动。
“你真是冷血!”看到上官婉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薛黎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骂出这么一句。
“冷血?”上官婉儿笑了几声,平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薛丽娘,你给我消停些!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样的好福气,生在一个什么都不缺的家里,可以任你闹腾。我是冷血,我是无情,可你想没想过我不冷血我不无情,我还能活到现在吗?不是每个人都有任性的权利!”
“再说,就算我不冷血,我不无情,我不写诏书,你觉得对结局有多大的影响?不过是赔上我自己,只不过换另外一个执笔的人而已!干这种蠢事的,有一个赵道生就够了。”上官婉儿从讽刺的眼光扫视过赵道生的尸体,然后嘲弄的说,“难道还要再加上一个上官婉儿!”
“不要为你的自私找借口,像你这种寡情的人不配来嘲笑别人的真心。”薛黎从赵道生的疯狂里已经猜测出了一些端倪,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曾经的努力是让人尊敬,不容践踏的。
“哼,我薄情,我寡意,可你们的情深意重又怎么样?不过是更加的将他往万劫不复里推罢了。赵道生如果不是为了维护李贤,他怎么会被人骗着承认自己是杀明崇俨的凶手?如果不是他承认,李贤怎么会被牵连!他以为他只要承认一切,只要按着上面的意思将罪责推脱到别人身上就能让太子全身而出,但他根本不明白他一个个砍掉的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当这些支撑太子的人被整到之后,独木难支的太子除了被人拉下马,还能做些什么?”上官婉儿一怒之下,开始有些口不择言,说出了一些薛黎所不知道的内幕。
“所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你们这些蠢人,如果不是你们所谓的善良与热心,事情怎么会一路往最坏的地方滑去?”上官婉儿傲然的站立在那里,胸脯急剧的一挺一挺,为了努力压住自己的怒气,在袖子里紧紧握住的指甲几乎把自己手心都掐破了。
“你们根本不明白,太子有没有买凶杀人根本不重要,太子究竟有没有谋反也不重要。
一切的一切,只是皇上不愿意自己变成太上皇,皇后不愿意朝中没有替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子不愿意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应声虫而掀起的一场政治较量而已。”
“你什么都不要管了!这里面的复杂,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所以,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不要在纠结去查找事情的真相了。”
“那些真相,是你承受不起的。”
“就算他现在不是太子了,但至少,他还活着。”
上官婉儿连珠炮一样的扔完这些话,然后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
真相,有时候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薛黎不听劝的再努力了几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越深刻的理解道这趟浑水有多深。
与一味的像前冲相比,有时候人更要学会什么时候悬崖勒马。
所以最后,薛黎一边自我安慰着,至少他还活着,一边疲惫的停止了所有的举动。
为了不让局面变得更差,她遵从上官婉儿的话,放弃一切挣扎,再也不插手奔走了,只在家里打转,等待着事情的结局。
就这样,秋天很快就过了,接着便是满天飞雪的冬季。冬季一过,便又是第二年的春季。
“什么时候回去?”等到灞桥的杨柳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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