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我听到耳语,以前你是日日沉沦花街柳巷,自从收了我当贴身侍从后,却突然转了性,收了心。”
“收心是好事,”他不在乎,“你应该很得意。”
“得意个鬼!”耿凌又红了脸,胤佑这会儿才意会过来,她脸上的殷红是来自腹中的火气,“现在人人都传言五阿哥有断袖之癖,迷上了青涩美少年。”
胤佑朗声大笑,也不管隽朗的笑声引来多少侧目的视线。
“你笑什么?”耿凌有些恼了,这男人!怎地如此狂佞不羁?竟似以被人误解为乐呢!
“笑世人知我甚深,笑若被人贴上记号,怎么做都动辄得咎,小凌儿,”睇着她的目光满是兴味,胤佑笑道,“这样的传言对你有困扰吗?”
“我倒好……”被他的笑容感染,耿凌憋不住也笑了,“困扰的是我可怜的爹爹,整日紧张兮兮对我耳提面命。”
想了想,耿凌不解地睇着胤佑,“你的武功明明高了我几倍,又何必非要将我留在身边?难道真为了……”她吞下一口唾液,“真为了那梦中的姑娘?”
“不全是,虽然你倒真是个赏心悦目的小东西……”他耸耸肩,对谈之际眼神未曾放松过骑在前头的玄烨,淡漠眼神中潜沉着不易察觉的警觉,“留着你,是因为你的真,这特质别说皇城难见,就算到了民间怕也至为稀罕,和你一起,听你说些不经大脑思索的话,日子好玩多了,”他摇摇头,“也许是因为你还小,未曾见识过黑暗阴沉的人世面,是以能够像张白纸般纯真率直。”
“不经大脑思索?!”耿凌不服气,“这话究竟是褒是贬?像白纸般纯真率直?!”想像自己变成一张脆弱白纸的模样,她巧笑轻哼,“若我真是白纸,你肯定有兴趣当那玷污白纸的黑手。”
胤佑浅笑,“瞧你,说得我像恶魔似地!”他敛起笑,漾起几许认真,“这样吧!为了你好,为免耿太傅担心,过两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开开眼界,亦可借此堵住那些好事者的嘴。”
“什么地方?”耿凌起了好奇。
“芙蓉坊!”胤佑不起劲地解释,“北京城最大的娼窑。”
“为我好?”耿凌失笑,“你到娼窑是为了我?”
“那当然,”胤佑一派正经,“若非为了保全你的名声,这阵子我已倦了,许久不曾涉足这类风月之处了。”
“上娼窑也会倦?”耿凌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当然会倦,”胤佑耸耸肩,“同样的菜式吃多了难免会腻。”
“还是你的矛头转了向?”耿凌哼了声,“真的开始对男人有兴趣了?”
胤佑摸摸下颚思索,轻笑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语音未尽,胤佑颦眉瞧着玄烨及几位阿哥突然吆喝了声,策马踹镫,朝着远方一群白嘴鹿羔子奔驰而去。
胤佑低低自语,“这时节,这山头,不该有这么多白嘴鹿羔子聚在这里……”他转头对耿凌扔了句,“留在这里!”沉喝了声,双腿一夹,“奔宵”长嘶了声,人马恍成一体,沙尘滚滚掠然而去!
这边厢留着的耿凌怎能够按捺下好奇心,呼嗽一声,策马紧随奔去!
过了一道岗,又过了一片松林子,前头原疑无路,却在山巅与山巅之间见着一道石桥,四周俱是峭壁天险,追得兴起,玄烨无意收手,撤下话,“各凭本事,擒着白嘴鹿羔子者有赏!”
话方落尽,带头的玄烨几个跃纵,轻巧过了石桥,高山峻岭间的石桥既高且险,没几分胆识的人,别说纵着马,恐怕连步行而过都要双腿打颤了。
见皇帝毫无踅返之意,玄烨贴身侍从及太子胤祁、四阿哥胤祺、八阿哥胤禅、索额图等人自是不肯示弱,一个个呼啸着奔蹄过了石桥。
过桥后又是松林子,突然间,两旁松林里漫天漫地飞掠出成千上万的箭羽飞矢朝众人招呼过来,正当此时,后头一声巨响,石破天惊轰然一震,石桥炸得粉碎,烟硝尘漫,说明了是有人在桥下装了引信,就等着引君入瓮,断绝后路。
桥断之际,几个兵丁尚在桥上,伴着凄厉的惨叫声,炸成碎片,扑簌簌地全往崖下坠落。
胤佑在崖边尘埃里勒停了马,前头一阵沙尘瞧不真切,只能听到对面玄烨的白龙神驹嘶声,未及思索,胤佑由马背上一个纵身翻腾,向着对面山崖跃身而去。
两处山崖相距丈余,底下是不见底的深谷,胤佑这一纵引来崖边数百人同声惊叫。
耿凌就是在这样的惊叫声中来到了崖边,她捂紧心口,瞠目结舌望着这个不要命的男人先是往下直直纵落,继之凭借着两头崖边枯枝残桠带出过人内力,鹞子似的几个上翻起落,瞬时便攀上了对面山崖。
有那么一瞬,耿凌真要以为自个儿的心跳已然煞止,待见到他无事,她不由得恼恨起自己,这男人,既然不要命,她又何须为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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