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盼听见,没忍住笑了一声。霍城阴沉下脸,眯眼问她:“很好笑么?”
别人可能不好笑,但是放到霍城这种身份的人身上,就很好笑。霍佳乐歪头看着他们,肉嘟嘟的脸上满是问号。关盼盼抿唇,解释说:“这是护士姐姐专门给你爸爸准备的营养液,帮助他恢复的。”
霍城:“。。。”霍佳乐点点头,明白了。晚上,霍佳乐赖在他们房里不肯走,死活要跟爸爸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霍城腰椎骨折动弹不得,半夜被霍佳乐不老实的睡姿踢醒了好几回。关盼盼看不下去,喊醒他过来自己床上睡。一大一小的身型,躺在病床上刚刚好。月光下,关盼盼轻哄着男孩入睡,藕白的脸微微发着光,有种朦胧慵懒的美。男人侧目望着他们,眼中染了几丝连自己都未发觉的温柔。关盼盼察觉霍城在看她,别扭说:“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担心儿子睡不好。”
霍城收回目光,哼笑一声。关盼盼不爽,扭头不想再离他。一夜无梦。早上护士来给他们送药,关盼盼没忍住又问什么时候能换房。“这位女士,同样的问题你昨天已经问我六遍了。”
护士有些不耐烦的说:“咱们院里最近都没有多余的床位,而且以你们两个的情况,我们这边是不建议做过多移动的,想换就等一个月后吧。”
关盼盼:“。。。”护士换好霍城床尾的集尿袋。霍佳乐咬着手指头,见她把东西收走,没忍住说:“护士姐姐,你别忘了还回来哦,爸爸还要喝呢。”
护士:“???”
关盼盼眼里憋出泪花。她不敢笑,一笑身子就疼。霍城看着她,满脸阴沉。关盼盼忙把喊住霍佳乐,让他不要捣乱。护士回到护士站,忍不住跟同事吐槽,“五号房那对夫妻事真多,都是成年人了,有矛盾不能好好解决么,都快把小孩子给教坏了!”
。。。。。。霍佳乐口味和关盼盼如出一辙,都喜欢酸甜口的,尤其是那些糯叽叽的糕点,在医院呆着不动,没出半月人就胖了好几斤。霍城向来提倡健康饮食,吃的也都很寡淡,见霍佳乐如此,对关盼盼的不满颇深。哪怕是离婚前,两人的观念多也背道而驰。夫妻相处是门学问,很多事情,确实不是光靠爱情可以解决的。“霍佳乐,你已经赖在医院半个月了。”
霍城打算让儿子回学校。霍佳乐扣着手指,糯声问:“那我放学能来这儿睡觉么?”
“不行。”
霍城严厉拒绝。男孩眨巴着眼,委屈了。关盼盼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孩子不是不想回学校,是不想回家,他害怕面对谷蓉。“我不想回家。”
霍佳乐瘪嘴,委屈地说:“妈妈不喜欢我了,她不要我了。”
霍城眉间划过愁绪。关盼盼听着,心都要碎了,她多想告诉儿子,妈妈是爱着他的。。。当天下午,霍城将霍佳乐交给助理带回家照顾。“儿子为什么会失忆?”
关盼盼忍不住问霍城,眼眶微湿,“是。。。因为我么?”
霍城看着她自责的脸,缓声道:“不是。”
霍佳乐四岁的时候,曾发过一次高烧,接近四十度,是白血病引起的后遗症。那几天他带着母亲外出就医,家中只有谷蓉一人,等他赶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失去记忆的孩子。竟然是这样。关盼盼眼神闪烁,愤怒与悲痛交加,她不禁嘲笑道:“当初你责怪我照顾不好佳乐,结果呢,你的白月光还不是一样。”
霍城薄唇紧抿,下颌线逐渐绷紧。“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关盼盼觉得好笑,“所以我就忙得过来是么?”
男人面色难看,矜贵的脸上隐隐夹着怒气,“她和你能一样么?我们都有工作要忙,不像你成天闲在家里当阔太太,只会伸手要钱。”
关盼盼火气蹭一下起来了。“要不是你妈把钱全都锁起来,我至于给儿子买桶奶粉都要低三下四跟你要钱么!”
霍城讽刺:“妈为什么要把钱锁起来,你心里不清楚?”
“那都是误会,我不是故意去看保险柜密码的,我解释了,可你和妈都不信。”
关盼盼皱眉说。护士这时带了另外一位病人进来,两人的争执被迫中断。来者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鼻青脸肿,十分可怖。“咱们床位调停不开,你先暂时和他们两个住在一起。”
护士将人领到关盼盼隔壁的小床上。女人看见霍城引鹜的脸,忍不住抖了抖,抓着护士的衣服不肯松手。“别怕,他们夫妻都是好人。”
护士安慰她。关盼盼冷声解释他们不是夫妻。谁知小护士非但不信,还一个劲地劝他们不要吵架,有什么话好好说。能好好说的话,还至于闹到今天这种地步?护士走后,房间陷入安静。关盼盼闭眼假寐,思索着怎样才能尽快转院。忽的一声低微啜泣响起。隔壁床的女人哭了,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霍城被吵得有些不耐烦,黑着脸请她闭嘴。那女人依旧悲恸,缓了好久,才说了声不好意思。关盼盼回头瞪了他一眼,于心不忍道:“大姐,你想哭就哭吧,不用理他。”
女人见此,大哭了一场。关盼盼从她言语间得知,女人被丈夫长期家暴,但是碍于孩子没离婚,今天丈夫喝多又把她打了一顿,人熬不住了才跑来就医。关盼盼宽慰了她几句。晚上夏依依带饭来看她,同行的还有Leo和吴涛。Leo见她和霍城同住一间病房,更加确信霍城偏爱这位小女友,说话都透着讨好的语气。搞得关盼盼浑身不自在。吴涛是来和她交接工作的,因为关盼盼负伤,特别给了她两个月的修养期。关盼盼露出愁容。季老的考验就在两月后,等于说她刚跟渣男结束同住生活,就得被迫“续费”。夏依依以为她怕没工资拿,安抚道:“三餐我全包。”
关盼盼感激,却未接受,毕竟光是嘉悦股东的红利,就够她吃回本的了。想起这事,她忍不住偷瞄了霍城一眼。要是他知道自己刷了二十位数的抚养费,不知道会不会气到摔杯。几人聊了一会儿,夏依依和吴涛忙工作先离开,留下Leo一个人拍马屁。关盼盼受不了他,借口去洗手间先溜了。Leo丝毫不受影响,在霍城面前滔滔不绝。这时,关盼盼桌上的手机响了。出于礼貌,Leo没接,可那电话响了四五次。Leo怕是有急事,便帮关盼盼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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