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好比雨后春日,霁光浮瓦,芍药芳华,美而不艳,不争不抢,却能让人心静,自甘沉沦。
这态度,凡王政安过来,就能见着,却不能证明阿珩妹妹心中是否藏匿被拒的凋零,他咬牙切齿,狠狠瞪了陆司昭一眼,待会出去后,他定实话实传。
让都城人都知道昭平侯府世子冷若冰霜,是个不通情的君子。
陆简昭想去宗卷堂的心思檀允珩心知肚明,可审人这事儿急不得,她连而又斟一盏清茶,等着温凉入口后,觉时辰差不多,方道:“王府门第高楣,家养的狗如何会丢?”
刚丢掉的那两份心傲收回,也让人听着没有威胁,可声音过耳落心,任谁也会空两下,她一贯如此,不分身份,亦不分人。
王政安笔直跪了跪,垂在腿上的手弯了弯,“狗自己跑出去的,就算这样,旁人不分青红便剁成饺子馅,也是不对的,阿珩妹妹说呢?”
檀允珩略过这话,直径问道:“王府我并非没去过,高门大户,院院相环,王大公子的狗若想跑出不容易吧。”她着重了‘王大公子’四字,大公子养的狗,府上的下人谁敢怠慢,狗溜出府,理由太拙劣。
不否认,王政安所说的街上的狗随随便便被人杀害是不对的,她不以往日王政安过来用着同样的借口为顺势给人定罪,只道事情轻重缓急,王政安今日所来的目的,是狗偷溜还是狗被杀以剁饺子馅。
王政安身子往下一沉,反坐在自个小腿上,那是他心爱的狗,养了好几年的,府上并没有供狗偷溜的狗洞,府上下人各有要做的事,照看他的狗算一件,是府上之人过失,所以他轻掩了这话,是想让杀他狗的人得到应有的惩戒。
“阿珩妹妹,狗偷溜是府上人过失,但是杀狗之人该当有惩。”
檀允珩记得她第一次见那只狗,是在灵芽茶楼,有头有脸的家中养狗不稀奇,甚至这些狗被训导的不咬人,亦不会攻击人,铺子的掌柜最愿意这些主子带狗来,这样还能多敛一笔银子,巧就巧在,是在灵芽茶楼遇着。
实在是灵芽茶楼,占尽城楼不远处位置,只占个‘茶’字,却是一家平价茶楼,专供老百姓休闲听说书的,加上她不厌狗,上手摸了两下,之后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王政安看着她摸狗,笑眼合成一条缝,乐的不成样子。
那时她七岁,八年过去,那狗落得个惨淡下场。
“王大公子既然知道狗被剁碎,想来是见到了,那又是如何确认是你的狗被剁碎呢。”不怪檀允珩质问,狗都被剁碎了,还能被认出来,大罗神仙许是可以,可她不觉得谁能旦凭被剁碎的肉认出自家狗。
也有一种情况,剁肉的人亲口承认。
在她没注意到的一边,陆简昭静放在膝上的手指挪动了下,无人捕捉。
王政安身子一直,他激动阿珩妹妹没因前几次他拿被家人吃掉的家禽来骗取和她说话的机会,从而不信他,还是信他的。
“因为——因为——”却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视线垂落在地面恍惚,他没有证据。
只得垂首握拳,求人。
“阿珩妹妹,你信我,就在城西的一家卖杂肉的铺子里。”
檀允珩还是那个问题,换了个问法,“王大公子,一家卖杂肉的铺子,有狗肉不足为怪,你如何确认你的狗也在其中?”
“有人看见我的狗往城西去,最后进了徐记杂肉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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