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腕骨都是麻的。
孟听枝仰头担心又疑惑地看着他,像在询问一个扑腾摔地的小朋友。
程濯眼波仿若被什么烫化了一样,明明那么高的个子,俯看穿平跟鞋的小姑娘,长而分明的睫毛垂敛出脆弱的姿态,嘴里含混地哼出单音。
“嗯,疼。”
低低的声音,短而软。
孟听枝瞳孔悄然放大,惊讶程度不亚于有人猛然在她耳边戳炸一个气球,怎么形容那种昏聩?
完全措手不及。
什么淋暴雨,生病住院做手术才算娇气包,分明这人只要用服软地态度说两个单音字,就娇气死了!
孟听枝倏的松开手,不敢再问“你真疼啊?”
万一他回答了“嗯”,那就是娇气包进化!
孟听枝四处看。
“这医院你熟吗?要不找护士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吧,你这个伤口是不是要消一下毒,现在天热出汗,容易感染的。”
目光游离间,一一照拂到大厅的每一个医患,唯独死也不扭头看此刻的程濯,忽的,秀致下颌上掌住一道滚烫热度,稍一用力,她就不得不将目光移回。
那只手的主人俯身垂颈,话息极轻地问她:“孟听枝,你担心我啊?”
孟听枝只觉得有一整个夏天都住在她嗓子里不断升温,无论她多用力的吞咽,这样近到咫尺的距离,分秒都在灼烤,暑热难消。
最后。
她底气不足地说:“我,我担心每一个与疾病作斗争的人。”
接诊间里还有其他做伤口包扎的人,之前给孟听枝引路的小护士也在里头,一眼认出程濯来,看到他的拇指流血严重,立马拿了铁盘和酒精棉球过来。
护士一边消毒擦血一边说:“这怎么弄的啊,这两天不是已经要好了吗,怎么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说完,疑问的目光下意识地就朝一旁的孟听枝探去。
好像是他们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才叫程濯的伤口裂开了,而孟听枝是罪魁祸首。
孟听枝深觉无辜。
但不想解释任何,只想赶紧弄完,她就回家。
程濯也没回答,淡淡问:“这种伤算得上疾病么?”
小护士噗嗤一笑,立马说:“哎呀,就算伤口裂了也不要紧的,什么疾病啊,哪有那么严重的,不过之后真的要注意了。”
官方回答后,程濯回头跟孟听枝说:“不算疾病。”
他不在“与疾病作斗争的人”范围内,她的普爱还轮不到他头上。
孟听枝忍无可忍,两腮微鼓,最后硬邦邦地说:“那我收回我的担心!”
程濯:“……”
小护士给伤口止住血,重新贴上创可贴,目光在程濯和孟听枝之间递了一个来回,弯着嘴角,显而易见地说:“小程先生,你女朋友好像生气了。”
程濯轻瞥她一眼,分辨一下,又转回去,轻轻的,“嗯。”
孟听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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