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尔年科上尉是被痛醒的。
锥心的刺痛从腿部和腰部传来,上尉年轻强壮的身体也止不住发出阵阵痉挛。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胧中,上尉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躺在病床上,病床两边各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站在左手边的白大褂看起来三十多岁,是个大夫,右手正拿着听诊器放在上尉的胸膛上倾听他体内的声音。
“这个人外表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却陷入昏迷状态,而且内脏功能很虚弱······咦,他醒了。”
听到大夫的声音,契尔年科上尉心头一紧。
德国人,他说的是德语,他们是德国人。
下意识地腰部用力,契尔年科上尉想要挺身坐起来,猛烈的刺痛从腰椎传来,一直传到他的心里,连带着他的心脏都跟着抽搐,瞬间抽光了他全身的力气。
眼前一黑,上尉略微抬起的身体又落回到床上,张开嘴,大口地呼吸空气。
大夫挥手招来一个翻译,通过翻译对上尉说道:“上尉,这里是医院,战斗对于你来说已经提前结束了。现在,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虚弱的身体打消了契尔年科上尉想要做出大动作的念头,转而老老实实地说道:“我的左脚和膝盖疼,后腰更疼。”
“你是怎么受伤的?”大夫问道。
契尔年科上尉回忆着说出自己受伤的经过。
大夫一边倾听,一边轻轻捏着上尉的左脚和左膝。
一番检查后,大夫说道:“左脚脚掌骨折、左膝关节错位、腰椎轻微骨折,内脏应该也受到爆炸冲击波的伤害,这里条件有限,我先给你打一针止疼针,然后派人送你回去。我会把诊断报告给你,你回去之后,把诊断报告给你们自己的医生,让他继续给你提供治疗。”
听到大夫的话,契尔年科上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送自己回去?让你们自己的医生给你治疗,这些德国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很快,止痛针的针头就扎到了契尔年科上尉的屁股上。
一针下去,药力渐渐生效,疼痛减轻了很多。
这时,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士兵走进病房,和大夫一阵交流后,大夫右手的食指在病房里的六张病床上转了一圈。
“这六个俄国人的伤势都不是致命伤,可以带走。”
随后,大夫很好心的让护士找了个拐杖给契尔年科上尉,在两名党卫军士兵的催促下,上尉身不由己,只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着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党卫军士兵走出病房。
医院的门口停放着四辆奔驰卡车,医院里的俄国伤员少部分被抬上车,大部分在德国士兵的指示下自己爬进后车厢,契尔年科上尉也在第二辆卡车的后车厢获得了一个座位。
“我们会把你们送回到塞瓦斯托波尔要塞,交到你们自己人手上,你们在路上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后果自负。”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军装的党卫军上尉对车厢里喊道。
四辆奔驰“闪电”卡车依次启动,轰鸣着踏上行程。
颠簸中,轻微的刺痛中,昏沉中,契尔年科上尉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卡车忽然停下。
上尉身体一晃,打起精神看向车厢外,确认卡车已经停车。
“下车,下车······”喊叫声从车厢外传来。
契尔年科上尉跟其他伤员一样跳下卡车,然而落地的刹那,剧痛从后腰和左脚传来,上尉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身边一个陆军的列兵伸出手,搀扶上尉站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上尉痛出一身冷汗。
党卫军上尉上下打量一眼契尔年科上尉,随后高声喊道:“跟着我们走,不要掉队。”
伤员们互相搀扶着,在党卫军的看押下沿着公路向西北方向走去。
契尔年科上尉忍受着越来越严重的疼痛,转动目光打量四周。
搀扶他的年轻列兵左手手掌上缠着白色的绷带,绷带下面只有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指头。
这个列兵应该是人群中伤势最轻的人了。
看过公路两边战火荼毒后的景象,上尉认出,这条路真的是通往要塞的公路,自己以前不止一次走过。
很快,伤员们穿过一片住宅区,契尔年科上尉看到住宅区内有大量德军在活动,很明显,这里已经被德军占据当做攻击要塞的出发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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