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该像两条平行线,再不相交也永不相交。
只要宋怀顾舍得。
扶影目光自他耳垂上挂着的紫色吊坠收回,觉得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索性找了个干净些的路边,一撩衣袍坐了下来。
“坐着。”扶影指了指一旁的空位,语气和缓了些,“我倒不是说别的一错再错,我是不想让你往火坑里跳,你巅峰时期尚且能和裴辞冰一较高下,可眼下你灵力削减大半,去了和找死没有区别。”
她叹了口气:“而且,你真的觉得裴辞冰没认出我来吗?他在过来之前,目光和我对视了。”
方才,扶影刚刚嘱咐宋怀顾自己要听梅花三弄,结果一抬头,就和那双锐利的眼睛视线相撞,再带宋怀顾走已经来不及,裴辞冰已经拨开那个人坐了下来。
仓皇而逃显得更加惹人生疑,倒不如见招拆招,扶影和裴辞冰两厢拔河,步步试探,步步为营。
扶影摊开手掌:“他就是为了布局啊,你看,你现在是不是有上钩的迹象。要我说,他对那小厮的那些动作,也都是演给你看的,怀顾,人心叵测。”
宋怀顾无意识地拨弄着耳坠,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反正扶影说得口干舌燥。
良久,宋怀顾放下手指,在夜风中搓了搓,渐渐升温。
“扶影。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道理我都明白。”他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可你知道吗,你说得越多,我就越觉得难过。”
“裴辞冰,他原来不是这样的人的。”
他是那个说拳头硬才是道理,不在乎联姻的少宗主。
他是那个耍小聪明想查宋怀顾,结果误打误撞撞出了温定兰的牌位,于是别别扭扭大半夜拎了两壶酒找他来求和的少宗主。
他是那个觉得自己误会了宋怀顾、贪恋着宋怀顾、又别扭地不知道如何向宋怀顾表达自己的心意,于是只能借着新春佳节之际,送他礼物,劝他莫想家的少宗主。
这些,都不是眼前那个裴宗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宋怀顾的手指轻轻抵在耳坠上,它温柔地摸着他的指节,像是旧时岁月里,那样暴戾的人也曾温柔吻过他的耳垂。
“我想去查清楚。”
扶影抱着腿,怔怔地看着他,宋怀顾像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似的,他施施然站起身,踩着夜色要走。
“啪”,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扶影坐着没动,只是伸手拽住了他:“……有事可以找我,随时,随地。只要你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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