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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要是这次拿了奖,申请国外学校很容易,也不用愁这些了,”杜一平念念叨叨地在Uber上又下了一单,“唉,我当初就让你跟我组队一起做,你非得搞你的AI语言模型。要是咱俩合作,我的课题就不是个猜想,是个应用程序了,拿GEMA不就稳了吗?”
GordonE。MooreAward是大赛最高奖项,奖金75000美元。大赛评奖非常看重完成度,课题是处于提案阶段还是已经落地,评价是完全不一样的。
杜一平的研究课题是扩展轮廓卷积神经网络,构建一种用于实时人体动作识别的新型深度学习框架。他诚挚邀请叶庭一同冲奖,被残忍拒绝。
“我喜欢单人作业。”叶庭说。
“哼,”杜一平说,“话别说太满,以后你说不定求着我一起工作呢。你想想这个技术,卖给VR公司多好啊。”
叶庭不置可否地直起身,把行李推给他:“车来了。”
ISEF的举办场所是达拉斯的一家会展中心,开幕式非常宏大,有奥运会的韵味。主持人在台上大声欢迎全世界的年轻科学家,全场鼓掌欢呼。然后每个国家的参赛选手高举国旗一路跑进会场,朝观众们挥手。杜一平让叶庭热情一点,再热情一点,“你看人家美国队都跳起来了”。叶庭只抖了抖胳膊,把国旗挥舞出寒风猎猎的效果。
今后一周,他们将在会展中心展出自己的成果,评委们会浏览各个摊位,询问问题,测试发明,选手也可以相互串门。在一周之后的闭幕式上,主办方会揭晓各个组别的优秀奖得主。
为了倒时差,选手们白天强行保持兴奋,到了晚上,一个个东倒西歪,像飞鸟回林一样奔回旅馆。
叶庭闭着眼睛,在床上静静躺了两个小时,还是异常清醒。明明很困倦,却睡不着。
有什么地方不对,叶庭想,某个黑影。它隐藏在某个角落里,不吵闹,不尖锐,却有强烈的存在感。
时针一点点转动,暗夜逐渐变成黎明,有哪个房门被打开,又重重地关上。
霎那间,叶庭明白了。
文安不在。
那个呼吸声不在,那个从噩梦中醒来会见到的人不在。
叶庭坐起来,大脑中的睡意彻底消散了。他仔细想了想,从他和文安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从来没有分开过一个晚上。
这个发现吓了他一跳。
他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过去的五年。真的,没分开过一个晚上。
心脏剧烈颤动起来,不安与焦虑肆意弥漫。他打开手机,拨通了微信语音。现在是中国周二的傍晚,文安已经放学了。
无人接听。
也许手机正好不在身边?
叶庭等了一刻钟,又打了一次。
仍然无人接听。
叶庭用手指敲击了一会儿屏幕,发了条信息:回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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