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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嘉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苏笑笑话落的下一刻锋利的刀刃已经抵在了人脆弱的脖颈上。
苏笑笑见状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摆出一幅十分担忧和苦恼的样子反问苏慕嘉,“可师傅年纪大了,要是我真的死了,太子殿下的病要怎么办呢?我离开金陵的时候,殿下的身子好像更差了呢。”
太子殿下的病很难治,当年先帝遍寻天下名医也才找到那么一个神医,能够勉强给人吊住一条命。苏笑笑说的对,她待在殿下身边几年之久,又是田神医的徒弟,没人别她更了解殿下的病。杀了她,殿下怎么办?
“威胁我?”苏慕嘉似乎是觉得好笑,问人,“你是觉得我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命?”
这世上没谁的命比自己的命更金贵。除了你自己再没有任何人值得你拿命去冒险。我们这样的人想要活着,就要把自私冷血刻在骨子里,一刻也不能忘,一次也不能心软。
这是苏慕嘉教给小十三的,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信条。
苏慕嘉从来没有去细想过他对李祁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
是兽笼高台之隔,年幼时的惊鸿一瞥;还是是长街大雨惊落,那个一步步朝自己撑伞而来的清贵身影;亦或是来到金陵之后那人对自己的百般容忍放纵,那夜巷子里的情动纠缠……
苏慕嘉从不去计较这些,他只知道他讨厌的就该消失,他想要的就要得到。
对他来说,李祁的确很重要。
只要李祁想,他甚至可以把对方想要的一切都捧到人面前,只要能哄人开心。
可那又怎样,他从没想过为此付出自己的性命。
这世上没人在乎他这样一条贱命是死是活,所以他自己才要格外在乎。
他被蛊毒折磨的已经太久了,只要这蛊毒还留在自己身体一天,那他这辈子就永远不得自由,他的命无时无刻不握在别人的手里。
苏慕嘉受够了这种感觉,也恨透了。
现在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杀人很容易,他已经做过千次万次,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要轻轻一动,他就能立刻摆脱这一切。
两人僵持许久,苏慕嘉看起来好像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对别人的死活毫不在意,但手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最后收回来的时候那片用来杀人的薄刃被他反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刀刃划破了他的手心,殷红鲜艳的血顺着腕骨落下来,一滴滴隐没在土里。
“你赢了。”苏慕嘉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刺痛,笑着说。
“我本来觉得你很像我们苗疆族人。”苏笑笑仰头看着人说,“但现在看来还是不一样,你们中原人真的很奇怪,你们在乎的东西太多了。总是让自己变得很可怜,很弱小。”苏笑笑似乎是很想不通,她说,“我的族人可真是没用,竟然会死在你们手里。”
苏慕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鲜血淋漓的手,淡淡评价了句说,“你有时候看起来也没那么笨。”
“谢谢夸奖。”苏笑笑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笑容,安抚道,“慕嘉哥哥你别害怕,你身上的蛊和他们身上的不一样,轻易死不了人的,只是会有点疼而已。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哪天你死了的话,我还可以把你做成蛊人,这样就算你死了,也可以一直在我身边陪我玩了。”
苏笑笑说到这儿,歪着头道,“这样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没意思,蛊人不会说话,很无聊。”苏慕嘉终于意识到对于苏笑笑这种小疯子,硬来是没有用的。“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可以带你玩一些更有意思的。”
“真的吗?”苏笑笑似乎很期待,看着人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还不等苏慕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解决西山的事情,第二日金陵突然传来噩耗。
晋帝驾崩了。
苏慕嘉身为都察使暂理洛阳一切事宜,传令官来颁诏的时候,他同洛阳文武官员一同穿着素服至郊外跪迎。等回到衙署后又跪听宣诏,然后将诏书供于正堂。
传令官叫左文山,品阶不算高,但到底是代圣上宣读遗诏的人,故而所有官员都对其十分恭敬。
等其他人都离开继续办职去了,苏慕嘉吩咐人备了茶水端上来,说,“大人路途劳累,不如今夜先在此处歇息。”
左文山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此刻也不敢再居大,连忙摆手说,“先行谢过都察使大人垂爱,只是下官还要抓紧回金陵复命,耽搁不得,怕是只能辜负都察使大人好意了。”
苏慕嘉闻言也不过多强求,略点了头。又问,“我来洛阳有段日子了,记得临走时圣上圣体尚安,怎么会突然……可是金陵出了什么事情?”
左文山瞧着有些讳莫如深,支支吾吾的不欲作答。苏慕嘉见状递了个装着银两的雕花盒子过去,笑着道,“知道有些话大人不好说,我也不是有意为难大人,只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又远在洛阳,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实在心里难安,大人就当帮我个忙。”
“哎呦,您看您这是做什么?”左文山吓了一跳,连忙把东西推回去,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都察使面色恳切的样子,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于是左右看了看,低声与人道,“圣上驾崩之事的确有问题,那日三司会审的时候,一直侍奉在圣上身边的那位潘公公突然当着满堂官员的面,说是太子殿下逼他给圣上下的毒,说完一头撞在柱子上,人就这么死了。原本圣上驾崩之后太子殿下就该继位的,现在因为这个事情也一直没个着落。金陵现在……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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