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十多天不着家,属于严重旷工,所以要补补。就是它手脚不老实,一手端着水盘子,另一只小爪子还伸进老抱子身底下,摸摸热乎乎的鸡蛋大雁蛋啥的。
要是换成别人,老抱子早就下嘴了,不过呢,对毛手毛脚的小猴子,倒是睁一眼闭一眼。
唧唧——老母鸡的翅膀底下,忽然传出一声低低的鸣叫,然后,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瓜,一个浅黄色的蜡质般的小嘴,还轻轻在小猴子的手上啄了啄。
哇,小鸡出壳啦!娃子们都撇了嘎拉哈,围拢过来,他们都盼着小鸡出壳呢,毛茸茸的小鸡崽多好玩啊。
家里这么多老抱子,就去年这一只,孵的是鸡蛋;剩下的,都抱着大雁蛋。小鸡二十一天出壳,而且还早抱了几天,出壳当然也早了。
小丫把手伸进窝里,从老抱子的身下摸出来两半儿的鸡蛋壳。然后,就在旁边照看着,等候一个个小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
鸡蛋壳最初是被啄出一个小裂缝,然后,在小鸡崽锲而不舍地努力下,裂缝越来越大,最后,蛋壳裂成两半,湿漉漉的小鸡崽就破壳而出。
一屋子的老老小小都盯着这边看,就连那捡来的老头儿,也愣愣的瞧着。
还有什么,比新生更能触动人心的呢?
如果非要找出一件的话,那么,或许就是新生的另外一个极端。
只不过,新生,往往代表着喜悦,代表这蓬勃的生命力。尤其是屋里的这些老人,更是感触颇深。
小猴子性急啊,看到裂缝的蛋壳,就准备用小爪子强行掰开,结果,小爪子被田小胖给拍了回去。
能自己破壳而出的小鸡崽,说明长得壮实,有继续生存下去的能力;那些不能破壳的,你强行弄出来,也活不了几天的,何必多遭罪呢?
随着小鸡崽陆陆续续的破壳,明显能感觉到,老抱子也变得兴奋啦,不时低头,瞅瞅这些小宝宝,估计是查数呢——也不知道老抱子识数不?
破损的蛋壳,都被小丫给捡出去了,到了最后,只剩下一枚蛋壳里的小鸡崽,还没有钻出来。
吱吱吱!小猴子早就急不可耐,又使出大召唤术:偶连包呦鹿都能叫出来,别说你个****!
咔咔,小嘴撞击蛋壳的轻响,大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估计,里面的小鸡崽也着急呢。
可是,不知道是这个蛋壳太厚还是什么原因,蛋壳上的裂缝,迟迟没有扩大。最后,愣是被啄出了一个小洞,然后,一只尖尖的小嘴迫不及待地从洞里伸出来。
嗯?大伙终于瞧明白了,这只小鸡崽的嘴,稍稍有点毛病,发育有点畸形,上边那一半小嘴并不是尖的,而是往回打了个弯儿,向上翘起。
这样的嘴型,啄起蛋壳来,当然费力。就算是将来吃食,也很不方面。比如说,和同伴抢着吃小虫子,肯定抢不过的。
“算啦,这个就捏死算啦,小白,一会儿扔灶坑里,给你烤着吃。”老娘黄秀英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农村妇女都见多了。一窝三四十个鸡蛋,除去照出去的石蛋,再加上受冷闪死的,还有像这种先天不足的,怎么也得损失十个八个的。像这种只有一个还没出壳的,已经很少见了。
在她想来,主要原因,可能是家里公鸡比较多,所以,成功率比较高,没有石蛋。
啥,奶奶你简直太残忍啦,偶可不做这种谋食害命的勾当!小猴子使劲摇晃着脑瓜。
其他小娃子也表示不同意:这只小鸡崽多可怜啊,本来就有残疾;而且,它还这么顽强,努力啄着蛋壳,还露出小嘴一个劲地唧唧叫。
“恶儿媳,这次说啥也不能听你的!”那个老头儿忽然发疯,大叫一声,就直奔鸡窝,抱起那枚鸡蛋,紧紧用双手护住,手背上,都被老抱子给叨出血啦。
小丫连忙安抚暴怒的老母鸡:敢抢老娘的宝宝,俺叨不死你!
田小胖则连忙安抚同样暴怒的老头儿,帮着他一点点把蛋壳敲出个裂缝,轻轻掰下来。里面的小鸡崽,终于浑身湿漉漉的降临到这个世界!
小家伙其实挺健康的,很快就能在炕上噔噔跑了,还试着往鸡窝上边飞,可是它那双不丁点的小翅膀,咋努力扇呼也飞不上去啊。
小猴子把它拖回鸡窝,老抱子也很亲近地用嘴把小家伙勾到身下,很快就和同伴们挤在一起,除了嘴型不大正确之外,没有任何不同。
“好好活着吧,生命从来都不容易啊。”张大路的老爹,有感而发了一句。他这些日子恢复得相当不错,感觉都胖了好几斤。这种死去活来的感觉,令他更体会到生命的可贵。
田小胖也不由得心中一动,从柜盖上取下排箫,呜呜地吹奏起来。很快,白菁菁也吹着古埙,加入其中。甚至,还有龙小妹,也拍着小巴掌,piapia的应和着。
曲子很简单,但是,犹如新生,单纯而喜悦,几位老人,脸上都露出祥和的笑意,仿佛一下子也变得年轻起来。
不知不觉间,小丫和小囡囡和小光光,也熟悉了这个简单的曲子,都拿着各自喜爱的乐器,跟着老爹一起吹奏起来。后来,深受各国人民,尤其是儿童所喜爱的《小鸡圆舞曲》,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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