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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人都向他投来期待的目光,鬼使神差的,他应下来:“我试试吧。”
秦锋已经带着村里的年轻人在黑山转悠一阵子了,这些时日以来,他不仅是教大家怎么打猎,更重要的,他带着这一行人摸清了许多动物的活动轨迹,甚至一些大型动物的生活习性,他也心里有了谱。
有了这些准备,打猎相对来说就容易多了。不过,他先将目标放在了草鹅身上。
打猎之初,他们急需一次大丰收来鼓舞士气,当然,还要确保安全,思来想去,秦锋觉得草鹅最为合适。
它们成群结队的生活在湖岸,河岸边,攻击性不强,而肉质鲜美,体型适中,是村里养的普通鸡鸭的三四倍有余。
打定主意就干,秦锋和田娃他们带着家伙事儿,天亮就进了山。
话说柳柏近来心里总时不时冒出些不安,秦锋一早进山后,他到蒸面点的厨房帮着苗姐儿打理。
自打入了夏,柳柏便叫苗姐儿他们只在上午蒸馒头,下午便回家歇了去。一来是夏天在七八口大锅烧火的屋子里就像蒸笼,一不小心就会中了热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黑山村虽然地处偏北,但每年依然有热死的人。他不能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二来,糠面馒头在去年冬天大爆,今年夏天那些有嗅觉有手段的商家就炮制出了仿品,甚至还有升级版,虽然有些顾客只认定姜鱼先前给说定的那家,但也有不少或图方便,或图便宜选择了别家。总的来说,糠面馒头需求量下降,这也是面食作坊不再那么繁忙的原因。
是以,现在的作坊苗姐儿一个人就应付的来。
别看苗姐儿才是个十三四的小姑娘,办起事儿来可毫不含糊,又认真又负责,俨然一个小大人似的。柳柏便放心把面食作坊交给了她。只是怕她过于操劳,又在村里聘了两个婶子帮忙,婶子们都是先前和柳柏关系好的,知道能过来帮忙心里感激的不得了,现在见着柳柏那是比见着自己的亲儿子都亲。
找人打理面食作坊非是柳柏想偷懒,只是,他近来越来越感觉身体不够爽利。因此一些繁重的活计他便不再操心,只负责每半旬或一旬研制些新的面食花样,然后协商送货卖货的一些事宜。
今天秦锋起得早,他也跟着早起了些,刚洗漱完苗姐儿就来了,他做好早饭招呼苗姐儿,苗姐儿死活不吃,非说已经吃好早饭过来的,柳柏没法,喊醒秦小满吃了早饭,他便进到作坊帮着苗姐儿照看。
那头,秦锋带着众人进展的十分顺利。他们将一处池塘团团包围。要不说古人有言:人多力量大。秦锋他们十几个人紧密配合,你拉网来我挽弓,还有拿着麻袋找到时机飞扑去套的,这一番组合拳下来,池塘里的一支草鹅,大的小的,公的母的被一网打尽。
黑顺子用草绳把所有草鹅绑住脚穿成一串,粗粗一数:“嘿,他娘的,二十一只!被我这辈子样的鸡鸭都多!真他娘的带劲!”
不怪黑顺子爆粗口,其他人也和他一样激动,男人本就有抓捕狩猎的基因,刚刚打鹅子时热血翻涌,现在十个里九个脑袋还被血气冲的发胀。
唯一没被冲昏头脑的就是秦锋了。
他仔细看了眼被绑在地上的草鹅,有一半已经快死了,剩下的还有几只小鹅在扑腾,地上被划出一片挣扎的痕迹。
“这些小的就放了吧。”
“什么?!”
“为啥!”
几乎是异口同声,刚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年轻人哪有把到嘴的鸭子放走的道理。
第84章
“我们不能赶尽杀绝,要”还未等秦锋话落,一只木箭飞过来,刚还扑腾的小鹅登时断了气。
王五收起弓,声音冷冷的,树林里好像还有他的回音:“对这些畜生仁慈,谁来对我们仁慈?”
柳柏坐在灶前发呆,其实,他还对秦锋成为村长的事情不习惯。
也许是从小就被人呼来喝去,什么都没有,过惯了穷困日子,所以他对这近一年以来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实感。
就好像隔着一层东西,他过得朦朦胧胧,睡醒的时候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柳柏了,可现在的他是谁呢?以后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想去找陶竹说说话,可又想起陶竹最近很忙。钱旺按照允诺帮柳柏开起了杂货铺子,上次见到陶竹的时候,是他去给陶竹送凉粉儿。
陶竹回家的次数也少了,那次正好回来收拾东西,说是跟着钱旺到河晋去进货,要走半个月。
前阵子好像听说他回来了,只是两个人还没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最亲近的两个人,现在连见一面都难了。
柳柏叹了口气,看锅盖已经冒出沸腾的热气,起身拿了抹布,包住锅柄,刚掀起一道小缝,一股热气钻出来扑到他手上,灼热的高温引起剧烈的刺痛,他迅速收回手,被热气撩到的地方已经红了。
他走到屋外,用水瓢舀起一瓢山泉水,然后将手放进去,刺痛感减少了些。
秦锋回到家的时候,脸色不好不坏,他没告诉柳柏王五杀小鹅的事,而是说起来另一件:“我去找了黄大仙儿,他不肯帮我们找水脉,说是会坏了他的修行。”
“我们自己找风水先生呢?”
“等我进城的时候打听打听。”
这话就此作罢,柳柏叫秦锋找回秦小满,一家人吃了晚饭,刚要拴上门锁准备休息,一阵急促又凄厉的呼喊划破夜晚的沉寂,柳柏心下一沉。
柳陈氏发丝散乱,神情凄惶:“儿啊,你爹要不行了,舅舅你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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