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箫长臂一舒,勾过她的小脑袋,“等我成为了世界拳王,咱们就结婚。”
宁朝安羞红了脸,也不答应他,但是心里却甜如蜜。嫁他为妻,是打学生时代就开始经常做的梦。可以前总以为,梦醒的时分就是自己披上雪白的嫁衣的时候。可后来,才知道,现实往往是残忍的。
安箫的的确确成为了世界拳王,而他也走得干脆利落,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安笙好歹还能每月收到他寄来的汇款单,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拼命与时间抗争,所留下的斑驳记忆。
现在,安箫重新回来了。而她曾经赖以生存的记忆却全盘崩塌,令她不知道该去向何处。
安箫是天生为拳击而生的人,站在拳击台上的他一直都是闪闪发光的,甚至她丝毫都不介怀在安箫的心中,拳击永远比她宁朝安重要上千倍百倍。但是那样的一个安箫,却告诉她,他现在要放弃拳击了,他不会再参加比赛,什么拳王,什么梦想,他已经统统都不在乎了。
宁朝安不敢相信这一切。她爱着的是那个有梦想的安箫,不是吗?
可是现在的这个安箫,她又有什么办法不去爱呢?
爱他早已成为了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好像是一根深深地扎进血肉的刺一样,任由着它留在那儿,反而与血肉融成了一体,不觉得疼,也不觉得痛。但是一旦拔了出来,才知道原来也会血流如注。
安箫摊牌的那一天,她自己拔出了那一根刺,拔出来之后,她才知道,无论是彼时的安箫,还是现在的安箫,她都深深地爱着,无法自拔。
其实,她早该察觉到这一切的,不是吗?
安箫回来之后,俩人虽也曾有过一段耳鬓厮磨的日子。但是他确确实实变了。他不会再用汗津津的手臂大大剌剌地钩住她的脖子;他不会再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和她畅所欲言地聊着自己的梦想;甚至他站上拳击台的时候,都已经不会发光了。
这些,她明明都看到了,却不想承认。她甚至想把那四年的时光当做不存在一样,想把现在的安箫按照自己的记忆与四年前的他复制粘贴在一起。
可时光既然来过,就必然会发生些什么。
是她胆小了,是她怯懦了。就因为安箫的确改变了,所以她才不敢承认这一切,于是拼命地带着这个已经改变的安箫去找回当年的记忆。
可显然,这些并不是安箫所想要的。
甚至,就连她,也不是安箫所想要的了。
而她总以为,安箫回来后会实现当年还未完成的诺言。
他会成为世界拳王,也会成为她的丈夫。
尽管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但是她并不在乎,只要最后能等到的人是他就好。
可现在,她要去哪里等着安箫呢?
她甚至都不确定现在的安箫是迷路了,还是他的生命里已经真的不需要她存在了。毕竟,当初离别的时候,他所说的那一番话,至少在除她以外的人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我想,我没办法成为宁家的女婿。”
“是啊,已经浪费四年了,岂可再浪费一个四年呢?”
安箫当日的这几句冷冰冰的话语一直在宁朝安的脑海里翻腾着、旋转着。
当年那么温情脉脉的他,为何一转身就如此无情冷血?她想不通。她已经累了,也不想再想通了。
☆、第八十四章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青州的第一场雪悠悠扬扬地落下时,顾年意和林恩相约来到了两人常去的小饭馆。
店家早已对二人熟稔至极,笑着询问道:“还是老规矩?”
顾年意点点头,又冲着店家说,“有什么度数不算高的白酒?来一瓶。”
店家想了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自己家熬的米酒,度数不算高,也不想多赚钱,你们要不然喝喝看?”
顾年意用眼神询问着林恩的意思,待林恩点头后,他才冲着店家点了点头。
俩人相对坐下了。这附近的大学都已经放了寒假,今儿个的小饭馆里颇为冷清,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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