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伦安把米提莱特撞到墙上,“告诉我!你他妈的是不是还记得上一辈子的事!”他感到焦灼不已,平日里不会说的粗劣词语也一个个地蹦了出来。曾经的悲伤、怨恨、迷惑和当下的细微喜悦,把他的心拧成了一股麻绳,红色和透明的液体交杂着渗出来。他迫切需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米提莱特左胸上不知道何时留下的旧伤闪过一丝尖锐的痛楚,他单手制住荷伦安揪着他衣襟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了左边的胸膛。
这个动作引起了荷伦安的注意,他爆发出连自己都不敢想象的神力,挣开了桎梏,左右手一下子就撕开了米提莱特的睡衣,露出了那个可怕的疤痕。
伤痕正正在心脏所在的位置,有一个半中指那么长,宽如拇指,像一个竖着的眼睛,睫毛的位置就是冰的裂纹似的细伤痕。
米提莱特语气平淡地说:“闯进我的房间,撕裂我的衣服,这可不是对待精灵该有的礼仪。”
荷伦安往上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么,抽出了腰带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刃滑过一道寒光。他把刀子凑近伤痕,突然,他举高了匕首,把魔力灌注到掌心,包覆住刀刃。他狠狠地往前一插,米提莱特眼神中闪过不明的情绪,迅速侧移,匕首带着慑人的寒冷没入了墙壁。
荷伦安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用于装饰的厚兽皮,再次把视线投注到米提莱特身上,这次,没等他靠近,一道黑影从窗边飞进来把他控制住了,双臂被反扣在身后,他侧头却看不到对方的脸,对方全身都包裹在布料中,只露出一对黑色的眼睛。
“怎么处置他?”
米提莱特拉好衣襟,下巴扬了一下,“贝基,你看兽皮上的痕迹。”
“跟您的伤口……”
“嗯,不过还不够像。”他捡起被打落的匕首,风绕着他的手臂飞舞,冰渣与碎石的虚影若隐若现,他在兽皮上留下了新的痕迹,这次,任谁都能看出来它与米提莱特的伤痕有多相似。
米提莱特猛地转身,抓住荷伦安的肩膀拉到自己面前,“你到底是什么精灵。”
贝基疑问,“您的意思是……”
“这种痕迹,只有我们一族的力量与这把匕首结合才能制造出来,”米提莱特锤了自己的胸膛,“该死的,它又在痛了。”
荷伦安有点失神,说:“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我是奥艾伦精灵,是你把我从人类变成奥艾伦精灵的,我的尖耳是你给我的,”他咧了一下嘴角,另外两个人露出质疑的神色,“你说,我这个样子不是奥艾伦的真面目,你的这种样子也不是,总有一天,奥艾伦会成为比光明精灵更尊贵的生灵,到了那个时候,你会让我看到奥艾伦最美丽的姿态。”
贝基的收紧了对荷伦安的禁锢,“陛下!他知道得太多了。”
荷伦安挣扎,使出他所能发动的魔法,逼贝基松了手,他一个漂亮的旋身,站到了几码外,“我知道的不止这些,莱特,我知道得太多了,太多……”
贝基打断他的话,“陛下,别被他迷惑了,依我看来他不是简单的家伙,您这个几乎致命的伤口说不定就与他有关。”
米提莱特脸色发青,冒着冷汗,“不是他,这把匕首从小我就带在身上,直到不久前才给他……”他转而看向荷伦安,“我不认识你,我也从没在奥艾伦见过你,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莱特,你不可能不认识我的啊,你们早就计划了要我当你的替身不是吗?奥艾伦的王有多重要我不懂,只是我从没想过,一直以来你都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工具而已。”工具,这两个字在嘴边徘徊了几刻钟,说出口的同时眼泪落了下来。
米提莱特的脸僵硬了,和贝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件事为什么会被知道。
荷伦安即使是临死的那一刻,也没见过米提莱特出现,他站在冰柱上,看得最清楚的是每一个人脸上的冷漠和老天爷的苍白。
种种压抑的情绪和记忆在脑海里不停盘旋,荷伦安的哭声越来越大,他控制不住,米提莱特的脸就在面前,很模糊,但又那么鲜明,像要烧疼他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时候不出现,为什么那个人说你背叛我,把我当替身利用的时候你不站出来辩解?”他哭得像头受伤的小兽,撕心裂肺得近乎疯狂。他直视着米提莱特的眼睛,把那些死都不能忘掉的质问重新交到他的面前。
米提莱特怔愣在原地,他见过眼前这个人对他的憎恶,这个人也会在看不到的地方露出对他的眷恋,更多的时候强作镇静的漠视,但他从来不曾料到过这个人会以这种近乎失控的姿态要求他的交代。
这一刻他动摇了,他错失的前五十年记忆和经历,整个奥艾伦都无人知晓,谁能保证在那短如星火的时光里没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一直在等,等你的回答,哪怕只是……”荷伦安现在的样子着实不好看,因想到了自己厌恶的东西而咬牙切齿,“哪怕你告诉我那些欺骗都是真的,我会死心,只要是你说的,我会彻底忘记你,真的。”
贝基想再次打断这种混乱的发言,但被米提莱特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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