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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尔回来的瑟琳娜。

“你要去哪里,晚餐还没有结束呢!”

“皇宫酒店,”艾瑞克头也不回地说,“放心,我不至于饿死,打电话点餐我会是会的。” 他没兴趣管这些大人的事,也不想掺和进瑟琳娜和丹的感情里,他只是向安安稳稳地吃一顿晚餐,却又被这些剧情搞得乱七八糟。

他只是不想接受自己生活在一部电视剧里。

艾瑞克一边疾走一边思绪乱飞,他一直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独立的思考能力,有不错的执行力,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但他现在却叫艾瑞克范德伍森。

瑟琳娜的弟弟,莉莉的儿子,生活在纽约上东区,今年十四岁,白种人,金发,母语是英语。

从艾瑞克在奥斯特福康中心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佯装自己接受了重生的现实,内心深处却一直在挣扎。他打过自己原来的电话,上网搜索过原来的社交网络页面,却发现他原来生活过的一切痕迹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原来的他消失了,或者说从未出现过。

他试着说上辈子的母语,却发现原来易如反掌的平翘舌、前后鼻音现在对他来说难如登天,平上入去四个音他现在也很难区别,他下载了一部中文电影,才播放了一个片头他就没办法看下去了,他完全听不懂电影里的话。与此同时,他却能够看懂大部头的英文专著,甚至阅读充满专业术语的法典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现在活着,只是艾瑞克范德伍森,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处于自我认识混乱当中,这段时间以来他埋头学习、取消Gossip Girl的订阅、拒绝掺和进瑟琳娜的感情、不接受珍妮的示好、无视莉莉的旧情……都是他对剧情的反抗,他不想成为《绯闻女孩》里那个孤独的小男孩,他想做他自己。

换一种角度思考

艾瑞克一直埋头走路,路过半个城市的合家欢乐,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皇宫酒店门口的台阶前,他看着灯火辉煌的酒店大厅,突然就不想走进去了,这在里只有酒店顶层那间冰冷的套房暂时属于他,前提还是莉莉记得按时交房费。

他决定四处去逛逛,也许他可以找一个公园和一把长椅,坐下来,好好的思考人生。

思考人生,嗯,这是艾瑞克最近常做的事情,他总是出神,盯着水杯就能看一个上午,满脑子是是非非显示剧情这辈子上辈子。这些疯狂的念头他没有勇气告诉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他设想过别人知道他的秘密之后的反映,他会认为是压力太大了,被当成疯子,或者是幻想症患者,他那个保护欲过度的母亲也许还会把他再次送进康复中心。

没有人会把他的经历当真。

艾瑞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天色还没晚,但是寒气已经弥漫起来了。他穿的不算厚实,也许需要找一个地方避避寒。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前面有所天主教堂。

他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干净的大理石地板倒映出来的墙壁的影子。艾瑞克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场外的日头已经西沉,透过彩色玻璃投射进来一地斑斓的光线。

教堂正厅的左侧有一个小房间,木质的房门,刷着黑色的漆。

那是忏悔室,你可以在里面说出你的任何秘密,除了教堂的神父和你自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艾瑞克看着漆黑的房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往房里退,也许他只要走进去,关上房门,就能够如释重负地把压在心口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说出来,就能解脱了。

艾瑞克这样想着,一只手扶上了忏悔室的门。

里面有动静,他听到了椅子蠕动的声音,房门底下的缝隙隐约露出金色的鞋底,上面还有一串出厂编号。有人在他之前进了忏悔室,她在向上帝忏悔罪孽,还有一个神父躲在忏悔室的后面接受信徒的忏悔。

艾瑞克的内心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慌。里面坐着的这个人也许是他认识的人(当然更多的可能性是他不认识),他将要看着对方走出忏悔室,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走进充盈着他人秘密的房间说出自己的心事,面对同一个的神父。他的倾诉也许不如想象的那么保险。

艾瑞克刚刚下定的决心被打碎了,他转身快步走出了教堂。

“我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然后蒙上被子睡觉。”艾瑞克再次回到街上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念头了,“我只是在无病呻吟,等我明天醒过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第二天醒过来世界并没有任何变化,瑟琳娜和莉莉昨天好好聊了一次,暂时解决了孩子对母亲旧事的疑问。她们回来的时候艾瑞克已经入睡,于是她们决定早上起来后和艾瑞克聊聊他在丹家的表现。

但是母女二人不得不把这项计划推迟实行,因为艾瑞克生病了。

他发烧了,烧到华氏103度,早上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莉莉叫他起床时发现了不对劲,马上请来了家庭医生来看诊。

诊断的结果是艾瑞克昨天在寒风里吹得太久,着凉引起了发热。他从上次自杀后体质变弱了很多,所以这次感冒直接演变成了肺炎,需要马上治疗。

艾瑞克在把昏迷状态中被送进了医院,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他躺在病床上,手上还吊着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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