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你的敌人吗?”沈墨七抬头对盖乌斯说道。
“如果你是的话,我不会让你活着走到我的眼前,更不会让你知道有关我的任何事情。”盖乌斯笑了笑。
“这片阶梯有一万零一层,术式的强度从一阶到五阶,骑士的实力也随之逐渐增强。如果我不收手,你们又能上到第几层呢?”
“在第一万零一层,应该有个「式王」级的骑士长守在门口吧。他们称为天使骑士团,来自天穹伯黛,是老玫王的宝器,我这应该算是僭越吧,呵呵。”
“那为什么。。。。。。”沈墨七踟蹰道。
“我知道鲁迪对你做了什么,但我不在乎。我让你单独觐见我,也已经表现了我的诚意。至少我的臣属不会与你为敌,到此为止吧,龙胤。”盖乌斯站起来,他盯着沈墨七,等待着一个答复。
那么大的国家,那么多的子民,多少魔法师效忠和生活在艾诺尔帝国。盖乌斯这个金发的少年「凡人」,凌驾于万千魔法术者之上。
沈墨七面色凝重,他之前了解过艾诺尔的规矩,也知道他们对魔法的看法。
一个皇帝,能如此接近力量,却只是借用,并不贪图,是万分难得的。一定是有非凡自控力和信仰力的人才能做到。
他们即不奢求长生,也不贪图飞翔,只愿意做一个「凡人」的王,为凡人们竖起榜样,并告诉他们,皇帝不是魔法的奴隶,而是凡人的守护者和王。这恐怕才是最古老「领袖」一词的含义。
从这方面来说,尽管他和艾诺尔帝国纠缠不清,但沈墨七还是认可艾诺尔帝国对于魔法的态度。
“谢谢你的诚意,殿下。如果可以,我也想商量一个终止这场斗争的办法。”沈墨七松了一口气,至少对方是来解决事情的,不是来战斗的。
盖乌斯脸上依旧平淡如霜,像一个王者对待臣民一样,不想流露任何情绪,不想被任何人了解,从而不会被找到任何弱点,“给你一个忠告。”他说。
“纯粹的好人在这个世界是活不下去的。一个冠冕堂皇站在你面前谈笑风生的人,必然是能在心硬如铁的社会中油滑如蛇的人。所以收起你那无谓的批判和天真的心吧,静默下去。只有适应环境的人才能生存下去,这是我国的某个学者在自然中推演的奥秘,也是世界想教给人类的哲理。”盖乌斯高傲地说道。
“学校是人类教育下一代的地方,如果在我们的生长的土壤里都没有公平和正义,还如何要求这世界向着人类最崇高的理想前行呢。我们只是想平等地一起生存,这同样无罪。”沈墨七向前一步说道。
“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平等,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那我可能会成为你的朋友,但我不是,我也不会抛弃自己贵族的身份,我们的地位差距决定了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真正的互相理解的。听说你是农村出身,恐怕连尔虞我诈的社会都没见过吧,连这虚伪的世界都没有触摸过,还凭什么在这里信口开河,义正言辞呢。”盖乌斯嘲笑道。
“我用我自己的脚丈量过家乡到龙语的距离,它很远,也很辛苦。至于贵族们,一定是骑着马,被骑士护送着来到这里吧。”
“站高高的阁楼上,是不是吹惯了高傲的风呢?看着脚下星罗棋布的人民,是不是便觉得自己看懂了人间一切冷暖,只是懒得去触碰呢?”沈墨七一时情绪愤懑,和他辩论道。
沈墨七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这种人,是无法想象我们的人生的。因为你们总是把我们这种平民简单化,标签化,不乐意俯下身来多思考一点。”
“我们眼中的美,心中蕴藏的苍龙,和你们这些贵族真的有天壤之别吗。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同样独一无二。你会戴上你的王冠,我也会背好自己的行囊。”
面对沈墨七的话,盖乌斯笑了,他知道他们身份不同,视角不同,关于贵贱的辩论是没有结果的。
“你了解你的敌人,我的堂弟,鲁迪·尤里乌斯·莱恩吗?”他突然问道。
“还称不上什么敌人。”沈墨七摇摇头,“只是有矛盾的同学,而我只是在想办法自卫罢了。”
“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下,艾诺尔的皇室成员,臭名昭着的小畜生,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年。”盖乌斯笑了笑。
“鲁迪,全名鲁迪·尤里乌斯·莱恩。六岁时便出于好奇独自解剖了老鼠,后来又在父母的放纵下解剖了猫,狗,甚至一只不知道怎么弄来的马戏团老虎。不同于我受到的严格家教,他有一对愚蠢开明的父母,总是鼓励和支持他干任何事情。”盖乌斯回到王座上打了个哈欠。
“我本来以为这种方式很蠢,可鲁迪却早早的爆发了学习上的天赋,能用最短的时间学完同龄人苦思冥想的课业,以至于能把时间全放在实验,玩闹,恶作剧身上。”
“他父母的放纵也终于出了问题,他在十岁的时候,在贵族云集的皇家学院里和自己的表妹发生了关系,在当时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和丑闻。女生的哥哥出于家族荣誉和愤怒,将他羞辱殴打了一顿。而鲁迪的办法呢,他竟然偷了母亲的首饰,卖给黑帮,叫人打瘸了对方的一条腿,让一位皇室成员的人生变得灰暗。”
“贵族之间也是有权力分层的,好巧不巧,鲁迪就惹上了最强势的那些。他们可以命令军队,而鲁迪的家族根本不是对手。就这样,对方带人进了鲁迪的家,当着他父母的面,把他揍得不成人样。可令人意外的是,神明竟然对恶人再一次开恩了,半年后他就下了床,竟然没有落下残疾。”
“鲁迪就这样放弃了学业,放弃了所有兴趣,转到了普通城市的市民学校中。在这里,他终于能当「地头蛇」了,玖华语是这么说的对吧。”盖乌斯自顾自地说着,眼眸居高临下,依旧冰冷。
“权力也有高低之分,在权力游戏中的败者就什么都不是,鲁迪就是例子。他拉帮结派,殴打,行凶,威胁和强迫少女,无恶不作,导致家族被打压,甚至他的家人也开始对他失望,几乎不管不顾。”
“最终这位年幼的畜生终于闹出了性命,他虐待了一位无辜的女孩儿,导致对方自杀在天主教堂前。一时间,由于报纸的发酵,就连最卑微肮脏的小偷都瞧不起这位尤里乌斯家的败类,人们聚在广场上,要求法律审判他的死罪。”
“可权力就是这么美妙。不管鲁迪做了什么,他是尤里乌斯家的人,他的父亲也因此宣誓效忠于我,条件只有一个——让他的儿子偷偷活下去,哪怕再也回不到家乡。所以我才安排他离开艾诺尔,来到龙语学宫。所以我至少要让他活着,在我用完他父亲之前。”盖乌斯冷漠地说着,他的话更像是一个警告,他虽没有任何魔力,但随时能调动式王级别的力量。
“权力的美妙?我倒觉得有几分倒反天罡的荒唐。”沈墨七直言讽刺道。
他知道盖乌斯和他的战斗只会存在于言语之上了。盖乌斯不会动手,他很聪明,他有所顾忌,而沈墨七正是抓住了这点,才会强行把自己拉上和对方对等的高度去辩论,去维护人格的尊严。
“哼,你今天去寻求力量,明天就会去寻求地位。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单纯了。你不是圣母和天神,只是一个凡人,而人心是会变的。你以为我是在害怕你吗?我是在考虑影响,尤里乌斯家不能在龙语学宫留下一个暴力和权势的恶名。东方龙钥,洛将离,还有你利用的那些打手,是他们给了你尊严,不是你。”盖乌斯也不屑于他,把话挑明讽刺道。
“那您的家族不也给予了您尊严吗?力量就放在那里,想赢就得去拿。而且我和他们的关系才不是那种利益关系,想必贵如殿下的您,身边一定也有这种可以平等扶持的朋友们吧。”沈墨七没有被他的话术拐陷进去,他现在已经有点。。。。。。不再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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