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拐子,那是什么?
贺山月心下多了张皇:拐子倒还好,总不要人命,慢慢筹谋,她有八分把握带着妹妹逃出生天。
不是拐子,那来者图什么?要什么?求什么?
前路茫茫,如白雾糊面,将她激出一身冷汗。
满车的哭声不断。
贺山月在心里默默数数。
约莫半个时辰,车停下,“咻——”车帘被掀开,人被拖拽而下,哭声陡然变尖变大,一只长臂将贺山月一把拽下,贺山月一个踉跄,紧跟着罩眼的黑布被猛然揭开!
贺山月克制住久不见光的眨眼,立刻将眼睛瞪大,迅速扫视四周。
深林。
如今,在深山里。
满山满野的树。
本应黢黑一片的树林,如今灯火通明——每一棵树都挂着好几只罩着红绸布的油灯灯笼,红光灿烂热烈,将黑压压的高耸如云的森林照得荒诞又清明。
树林之间,被砍出了一大片空地。
空地上,许多个连成一片的硕大却戛然而止的树桩,树桩旁绵延地围着几十个干草垛。
干草垛组成一个半人高的平台,平台之上,有什么东西被垒成了一座小山,被红艳艳的绸缎紧密覆盖着。
绸缎上绣着仕女图,仕女活灵活现,衣着富贵、姿容华丽,或三两采荷,或巧坐游廊,或纵马击锤,都是贺山月从未见过的雍容姿态,甚至她不能说出那匹尺寸巨大的绸缎究竟是什么料子。
在惊人的富贵面前,没有一个穷人敢哭闹。
贺山月眼神从瑟缩畏怯的人头上一一扫过。
人很多,三四十个。
地上有两道车辙痕迹,这些人是分两次运送过来的。
贺山月微微垂眸,睫毛挡在眸光之前。
贺水光眼神好,一眼看到不远处的姐姐,瘪着嘴角便要过来,却见姐姐朝她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
贺水光立刻停住脚步,嘴角迅速放平,目光怯懦地看向其他地方。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
同理,在危吉难辨的状况下,最好不要率先暴露关系。
贺水光虽然不明所以,但姐姐做事,总是有道理的。
反而是邱二娘神色张皇,鼓足勇气踮脚四下寻觅。
还不等邱二娘开口,便听空空洞洞的声音,劈天盖地焖来。
——“诸位,诸位!”
众人一个激灵。
随即,无数个火把“咻——”的一声,由远及近,火苗猛地窜高,欲将黢黑的天际线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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