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初一十五,景离甚少来凤仪宫,初十那晚景离装醉,睡在了紫宸殿,是几日不来,今日所见所闻,皆令景离生疑。
两人午憩时,等萧妍睡着,景离掀开眼皮,压抑已久的怒意夺眶而出,“阿婉?”
景离压低声音,试探般地喊了一声,见萧妍并没反应,才起身下了床榻。
萧妍眯着眼,见景离靠近了梳妆台,嘴角漾起笑意,闭上眼睛继续装做睡着。
呼吸屏气间,脂粉香气逐渐浓郁,景离眉心隆起,拿起项圈上悬挂的金珠,两指用力后,扯下了一颗,放在手里细细摩挲着。
如所料一般,那脂粉的香气果真来自这珠子。
加上景离手里的这颗,这项圈上总共五颗金珠,虽没什么宝石,但做工算得上是精致。
“安妃。。。”景离看着那颗珠子眯了眯眼睛,小声喃喃道。
直到申时,萧妍睁开眼,发现景离坐在榻边翻看着兵书,萧妍小心伸了个懒腰翻过身来,拄着脸趴在床上,“皇上怎的醒了?”
景离从书页中移开视线,抬头时明亮的眸子对上萧妍的目光,而后满脸笑意,“朕睡了会儿,见你在熟睡,便不想扰你,”景离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走向床边的萧妍,“睡这么久,这几日很累吗?”
正说话时,毋越掀开帷幔入内,伺候萧妍起身。
“臣妾这些日子,是有些嗜睡,可能是春日里有些犯懒吧。”
毋越伺候萧妍穿鞋,忍不住道:“娘娘这半个月来几乎日日都是睡到傍晚才起身,从前从未见过娘娘睡这么久。”
萧妍也不好意思的颔首笑了笑。
只有景离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笑不出来,“对了,你那项圈被朕方才弄坏了,朕已经命安德善送去修补了,待修补好了,朕再命人给你送来。”
萧妍抬头看向梳妆台,原本放在桌案上项圈已经不见了,“臣妾命人送去就好,何需劳动皇上身边的人。”
“不碍事。”景离说完,复又坐回了榻上,虽拿着书,但另一只手仍在摩挲着扳指,一个字都读不下去。
景离自小便在皇宫里长大,先帝的多少后妃花儿似的入宫,娇艳欲滴,最后呢,死的、废的、疯的、残的,景离统统见过。
后宫那些手段,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如今这些手段竟进了凤仪宫的门。
萧妍从不是嗜睡懒惰的人,从前无论景离何时醒过来,有什么动静,哪怕深夜,萧妍总会一并醒来,关切询问景离是何原因,有何不适。
深夜尚且如此,午间小憩又怎么会睡得这么深呢。
景离余光看向铜镜前梳妆的萧妍,纤薄挺拔的身姿坐在铜镜前芝兰漱口,浅黛添妆,黑丝如瀑。
那一刻,景离的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萧妍还是太单纯顺从了,这些东西她毫无防备,却站上了至高的位置,这样下去,只怕后位也是坐不稳的。
可是萧景山才交了兵权不久,若此时萧妍有了意外,前朝后宫,乃至整个天下,景离又要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萧妍通过铜镜看向榻上景离模糊的身影,抬手簪发之际,眸底流动着得意。
是啊,战功赫赫的开国将军上交了兵符后,凤位上的嫡女若出了事,景离还要如何成为这天下的千古明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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