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琮故技重施,暗示元春若得了什么不寻常的名声许是能进高门大户,贾政果然又上钩了。遂亲自去说给贾母听。
贾母本来就愁元春前头这些事纵然入了贤王府也难得什么好分位,还以为这是贾琮为了替元春争身份的借口,心中暗喜,只是有几分犹豫:“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她纵然入了王府也当不得正妃,侧妃哪里用的上这些本事?”
贾政咋一听也有道理,才说了半句:“委实是这个理儿,想来琮儿并不知道……”他脑中有一物猛然炸开,浑身一颤,“老太太……琮儿年纪虽小,却心思缜密、洞察人心,不是个寻常孩童,岂能不知道这个?”
贾母一愣,抬眼去看贾政,母子二人目光一对上,都不由自主想到了同一件事:莫非?!
贾政拔腿就往外跑,一面喊道:“去请琮儿来!”有个小子应了一声才走几步路,他又喊,“回来!”那小子忙跑了回来。贾政遂就在贾母院子里头背着胳膊转悠了几圈,又命道,“喊环儿来,快。”
不多时,贾环蹬蹬蹬的跑来了,抹着汗问老爷老太太喊他何事。
贾政也顾不上骂他仪态不整,一把拉住他的手问:“你可知道,琮儿有心替你大姐姐谋什么婚事么?”
贾环眨了眨眼:“这个我却不曾听说。琮儿鬼着呢,没有十足把握的事儿从不露半点风声。”
贾政顿觉失望,仍不死心的再问一句:“当真没说过?一星半点儿也没有?”
贾环摇头:“他只说了,我们家的姐姐必须当个大老婆……”
话音未落,贾母贾政齐声惊叹起来,满面惊喜与不可思议。贾环望着他二人莫名其妙。
贾政激动得颤了半日,又深吸几口气平缓下来,与贾母对视几眼。过了会子忽然又愁眉道:“若是元儿去整顿家学,只恐族里有人不肯。”
贾环皱眉道:“珍大哥哥不肯么?”
贾政道:“他哪里会管这些。怕是如今家学的哪几位不肯。”
贾环皱了皱鼻子,嘟囔道:“他们算老几了,说了又不算。实在啰嗦起来让大伯去揍他们,看谁还敢多事。”
贾政骂道:“胡闹!”
贾环做了个鬼脸。
贾母点头道:“此事委实老大去说更便宜些。”
贾环扑哧一声笑了,由衷的恭维道:“老祖宗说的是!还是老祖宗英明。”
贾母果然使了鸳鸯去将此事交代给贾赦;贾环假意告辞出来,因腿脚快些,赶在鸳鸯前头跑到贾赦院中,哈哈大笑着将此事快说了一遍。
贾赦骂道:“但凡得罪人的事儿都推给我!”
贾环笑道:“大伯,全仰仗您了!让我老子去跟人家瞪眼还差不多,他面皮薄,当真办事儿他也不成的。”
贾赦瞪他道:“我脸皮厚么?”
贾环笑嘻嘻的讨好道:“琮儿时常说厚脸皮乃是大大的夸赞人来着,我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贾赦抬手敲了他一下。
贾赦也不是省油的灯,派了个能说会道的小子去宁国府找贾珍,将贾政被家学气得如何如何活灵活现的说了一回,口口声声说是贾政要整顿家学。
这会子宁国府还在忙着办贾珍的丧事,赵承又隔三岔五过来调查,牛家的人也成天来哭闹询问,贾蓉依然在炕上躺着半分忙都帮不上,贾珍已经快要疯了。听闻家学又出了岔子,只挥手道:“谁要管谁管!横竖我没功夫!”
那小子满面愁容道:“珍大爷,我们大老爷说您才是族长,这等事自然当由您来主持、或是你们一道商议挑选一个人来主持。我们两位老爷也不便自己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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