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萧子昱技痒了,看向旁边的袁珩,怕他没有参与感。
令他没想到的是,袁珩找管家要了一柄箫来,隔着夜色冲萧谨川扬了扬下巴:“你主我副?”
萧谨川叩叩琴面,表示知晓。
萧子昱还没听过这样合奏的《长桥月》,古琴沉郁厚重,箫声清灵悠远,彼此应和间竟将充满江湖气息的曲子弹出了许多禅意。
他舒缓地迈步,起舞,绷起脚尖转圈,从潇洒恣意过渡到缱绻情思,月华如水,散落在他身上,更显得白衣轻衫,秀骨清相。
袁珩深深望着他,耳边如有人絮语,“唤起新愁无尽。全没个,故园信。”是那晚萧子昱的低声吟唱。
他眼眶湿热,箫声却绵延不绝。后四折曲调缠绵起来,萧子昱旋身时看过来一眼,视线稍一触碰便垂下眼帘,瑞凤眼轻扫间宛若欲语还休,只说与折花人。
袁珩呼吸渐紧,这是萧子昱送他的礼物。
曲将终了时,走廊里的两盆夜来香开了,暗香浮动,满院断魂。萧子昱在两袖芬芳中停下,看向头顶明月,始终无法回神。
箫声绕梁,琴音回响,舞停了,曲子却绵延不断。萧谨川用手按住琴额,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那夜来香是今年头一次开花。”
袁珩摩挲着手中玉箫,借花夸人:“很漂亮。”
“袁先生箫吹得不错。”萧谨川脸色缓和了一些。
袁珩意有所指,将玉箫夹在指尖把玩一番:“既然能入萧先生的眼,萧先生肯不肯割爱,将这玉箫送给我?”
“不好意思了,这箫是我亲手雕琢出来的,送人有些拿不出手,”萧谨川站起身来,“还请袁先生原路归还。”
袁珩傲慢地笑了一声:“要是我偏想要呢?”
“袁珩,”萧子昱看了他一眼,主动上前把箫拿了过来,“还是还给萧先生,一模一样的我也会做。”
袁珩垂眸瞧着他,难得幼稚,故意抬高声音:“好啊,那我要你做的。”
萧谨川目光沉沉,输在了教养太高,稍微重点的话都说不出口。
老管家适时过来打破沉默,先对萧谨川颔首,得到许可后才说道:“小萧先生的手机一直在响。”
话音未落,萧子昱已经奔回堂屋,陈楚然清晨醒来,从经纪人那里听完原委,直接给他打了过来。
向来文静的小姑娘在大是大非面前罕见地镇定:“子昱,视频原文件我已经发你邮箱了,拍《青玉案》的时候我从中节选了部分片段,所以能不能公开发布还要看剧组的意思。”
即使没拿到剧组的授权,她还是先把视频发了过来,萧子昱感激道:“多谢。”
“谢什么呀,”陈楚然说道,“要不是你教我,这段戏我还不知道怎么拍呢。好啦,我也要准备化妆录制了,祝你一切顺利。”
原文件拿到手,剧组很快给了授权,并表示可以提前把萧子昱教陈楚然跳舞的那段花絮放出来,整个过程相当丝滑。
袁珩看着萧子昱面沉如水地打电话,阐述原因,道谢,俨然可以独自处理一场危机。这么快就能获得大家的支持,平日里肯定也很受喜欢。
时间接近凌晨,最火热的讨论时段已经过去,话题基本成了定局,在两边都没有回应的情况下,萧子昱仿佛成了那个彻头彻尾的小偷。
萧谨川说:“视频要什么时候发布,现在的流量肯定不如八点档。”
“立刻就发。”袁珩果断道,网友是不等人的,都不用到后半夜,就会有新的话题被顶上来。在第一批网友的眼里,萧子昱抄袭的印象就洗不掉了。
事情过去将近十二个小时,温辞一直没有露面,萧子昱将视频上传,连通陈楚然相册里的拍摄时间截图一起,发到了微博上。
他直接艾特了温辞:《长桥月》的前四折我很久之前就编好了,今年六月偶尔在《青玉案》剧组跳过一次,第二次就是兰溪古镇文化节开幕式的当晚,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希望能跟你好好谈谈。
《青玉案》官博蹲着点,随后转发了萧子昱的微博,并且放出花絮:“方景时教学现场,教坊才子名不虚传”。
陈楚然在化妆间临时转发:“跟小萧老师学习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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