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可卡慢慢的撑起身子,换个角度想,这一摔可把他摔醒了,他莫名其妙的摸摸头又摸摸手,“唉唷!好疼噢!”昆可卡这才叫起痛。
“手可能断了。”旅人身后站着一个跟昆可卡年纪相当的少年,整齐的流海覆在光洁的额头上,白净的脸蛋黑色的长袍,看起来挺有教养的模样。
“应该吧。”旅人小心的擦拭着刚刚被泼湿的衣衫,“这么高摔下来总得断几根骨头的。”
碰!碰碰碰!比尔曼太太她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儿子身边。
昆可卡瞧着母亲的模样哭着道,“不用这样吧,不把我丢下来我也还是会起床的啊。”
“那里痛啊。”比尔曼太太摸着昆可卡的手臂,“只是脱臼嘛。”利落的一拉一卡,接着就是昆可卡杀猪似的一声大叫。
“别装死,进去洗个脸换件衣服,今天轮到你打扫鸡舍。”比尔曼太太硬把儿子推进屋里,转身朝着旅人招呼了起来,“先生从那里来的啊,我们有最好的吉士跟面包喔。”
“嗯,听大家说村子里只有这里有卖面包?”
“是啊。”比尔曼太太往站在门口听着大人对话的昆可卡肩上又是一推,然后领着旅人与孩子走进店里,“先生是外地人吧。”
“嗯。”旅人的注意全部放在食物上“我要廿七个长面包,廿七个面包卷,廿七瓶莓子酒……然后再给我两片猪肉派,对了我还要一包盐。”
“没有那么多。”
“你有几个呢?”
“我今天刚烤好十多个长面包跟面包卷,但是我有卅多个小圆面包,不过我夏天酿的酒只剩下不到十瓶了。”
“那酒就算了,面包要多久可以烤好?”
盘算着家里剩下的材料,比尔曼太太对着屋里大叫着,“昆可卡!过来一下。”
昆可卡刚穿好衣服口里咬着面包准备到后院去,听到母亲叫唤,三口两口把面包吃了小跑步过来“不用打扫了吗?”如果可以选择工作,打扫鸡舍是昆可卡最不喜欢的工作。
“你就想偷懒,去村里问一问大家还有多少面粉跟鸡蛋,我要给这位先生烤面包。”
“好啦。”昆可卡将有点油腻的手往胸口一擦,这大概是他常有的举动吧,看他胸前那片衣襟以经给他磨的亮晃晃的,仅管才刚洗过还是没法去除明显的油渍。
“这孩子挺机灵的。”看着昆可卡离去的背影,旅人与比尔曼太太随意的攀谈起来。
“还好啦,带这么多食物,先生是要去旅行吧,可是面包挺容易坏的,怎么不准备一些干粮呢?”
“不是,我想要在这里定居。”旅人好奇的看看四周,“这些东西够我们吃上一阵子了。”
“你们要住在这里?”比尔曼太太惊讶的嘴巴都闭不拢了,好像从她出生起,这个村落就没有外人来住过呢。
热望加拉一向是个和平稳定的小地方,不到一百户的村民,绝大多数从出生到老死都没离开过这小渔村一步。
现在竟然有个外人明明白白说了要来定居,这么大的消息,让比尔曼太太兴奋的脸都热红了,“客人,那你,你们打算住在那里呢?要盖新房子吗?还是这里有亲戚?”
比尔曼太太仔细打量着客人的长相,好像跟下村的阿利有点像呢,那双眼睛一样的都那么往上吊起。
“还不知道要住在那里,胖妈妈,妳帮我打听一下吧,不用太大,但是要绝对的安静,可又不要跟人离的太远。”旅人从行囊里拿出纸笔,在上面书写了起来,“还有啊,最好是免费的,我没什么钱。”
“我叫卡拉,大家都叫我比尔曼太太。”比尔曼太太可不喜欢人家叫她什么胖妈妈的,“你会写字啊。”
“是啊,这个给妳。”旅人将写好的纸条递到卡拉眼前,“卡拉,我叫拉米,这孩子叫做亚契,我们是从弗斯特过来的。”
“弗斯特,那里离这里好远嗳,写的什么啊?”
“对不起,我的字有点草,这是借据。”
“借据?”比尔曼太太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拉米说明了自己无力付款而停顿了下来,她的心思转到的别的方向去。
昆可卡今年多大了……快十岁了吧,那件事情……已经过了有十年了吗?
十年前,也是像这样,一个旅人经过这个小村庄,背上背着一个婴孩。当年比尔曼太太刚生完最小的蜜丝,奶水正是充足,见婴孩瘦弱的可怜,便喂他吃了几顿饱,旅人在比尔曼家借住了一天,第二天早上离开之后却留下婴孩、一张写了字的纸条、一封信、还有一袋钱币。
婴孩……就是昆可卡,比尔曼请村子里学问最好的神父将纸条的内容解释给她听,上面央请她暂时帮忙照顾昆可卡,钱币是请她照顾孩子的费用,纸条上还说明等旅人办完事情,便会回来接孩子,如今这张纸条被比尔曼好好地收着。另外那封信……比尔曼太太到现在还没打开。
一开始比尔曼一家还等着旅人回来,但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渐渐的,大家对于有人会回来接昆可卡一事再也不存希望,也没有跟昆可卡说明自己的身世,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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