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漪点点头。
“其实这个江大人,训我也不无道理。你看啊,站在他的角度,他出生于高门大户,规矩自然多,也自然是一个讲究人,我在花园睡觉,还把脚伸到水里,确实不雅观,这有损高门大户的颜面。站在我们的角度,我们小门小户,自由些、慵懒些,没有这么多规矩,我们也没有错。”
“那到底错在哪里呢?”琳琅问道。
“这没有谁对,谁错,主要是不合适。因为我们生活的环境不一样,认知当然也不一样。”向晚舟拉着琳琅的手说。
“小姐,那个老鳏夫训了你,你还帮他说话。”琳琅提高嗓门说道。
江预听到老“老鳏夫”三个字,一股火差点喷了出来。江预听见了,脸上也没了笑意。
向晚舟对琳琅说:“每个人的立场不同,他们说的话和做的事,不好用对错来评价,因为我们不是他们。我们是人在别人篱下,只能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小姐,只是苦了你了。我总是有你罩着,可是你呢,没有人保护你,每次遇到事情都是自己扛。小姐,我真的希望有一个可以保护你疼爱你的男人出现,把你捧在手心里。你知道吗,江二小姐就很幸福,连瓜子都有人剥。”
“好了,我这不是有你吗。琳琅,等你过两年,我就给你找个好人家,给你找一个可以给你剥瓜子的人好不好。”
“不好,如果我离开你了,你就没有亲人了,我也没有亲人了。”
“好了,不要难过了,你起来给我去屋里站两个时辰,不许动。”
“小姐,干嘛要站啊,我有没有做错事。”
“你是愈发不的口无遮拦了,真是墙上的草——不像话。你刚才骂了江大人什么,我平时是这样教你的吗?琳琅,希望你记住,一个人,千万不要拿别人的缺点和经历过的痛苦返回去戳人家心窝子。如果下次再听见你这样骂人,我揍你。”向晚舟说完就回了房间了。
江漪听了向晚舟说琳琅的话,说道:“连生气都这么温柔。哥,听了嫂子的话,她是没有看上你呀!”
“这不正好吗?到时候离开我也不会愧疚。”江预凝神说道。
“最近曾行不在,你是让曾行去查嫂子了?”
“我在朝中树敌颇多,不得不防。”
“可是听了嫂子的话,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坏人会把坏字刻脸上吗?”江预看了一眼江漪说道。
“说的也是。不过这琳琅真是的,怎么找了那么多字眼来骂你。”
“人家也骂得没错,我确实不是好人。你输了,这脑袋白长了。”
“我脑袋是白长了,可是嫂子脑袋看起来不像白长的。如果她真的是你的仇敌派来的,你可得当心了。”
“好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江预说完站起来进了书房,开始研墨写字。
江漪也有些累了,就回到梅苑休息了。
晚饭过后,江预一直在书房写字看书,可是他的耳边总是想起向晚舟白天说的话,“不合适”便脱他口而出来。他放下书,叹了了一口气,然后头后仰,靠着椅背。
这时,一阵箫声传来,他站起来,走到床边,只见向晚舟坐在槐树上,吹着洞箫。箫声欢快而灵动,慢慢的,箫声变得伤感,带着些许落寞,最后,带着阵阵凄婉,这凄婉里面,带着浓浓的思念。声声箫声直扣江预的心弦,从箫声里,他嗅出了向晚舟心里的孤独和坚韧。
晚风吹着,把向晚舟的衣袂吹起,长发吹起,那一抹落寞的倩影,落在了江预的眼里,他开始反思昨日对向晚舟说的那些话。
向晚舟一曲吹完,下了树,悄悄来到院子的角落,等待黑影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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