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您好,您要喝茶吗?我去泡茶——”
“不用了。徐小姐,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喝茶的。”章淑秀的语气透露着强烈的威严。
从徐玳安刚才走进会客室时,她就已经将这女孩从头到脚全都打量过一遍了,虽然她的外貌不差,但是一身寒酸,根本上不了台面,怎么配得上恒刚?
听到左母不善的语气,徐玳安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明白眼前肯定有场更硬仗要打了。
“徐小姐,你应该很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吧?我希望你马上跟恒刚分手,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章淑秀完全懒得跟她迂回,当咏仪告知她,恒刚跟“靓漾”一名女设计助理走得很近时,她就派人将这女孩的身家背景全都查清楚了。
她家境清寒也就算了,父亲竟然还是个通缉犯!少开玩笑了,她怎么可能同意儿子跟这种女人来往!
听见章淑秀一开口就直接要求她跟恒刚分手,就算徐玳安内心再怎么强,仍是被深深地刺伤了。
“抱歉,伯母,我无法同意您的要求,我跟恒刚是真心相爱——”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章淑秀狠狠打断。“哼,别说得那么好听,你跟我们恒刚在一起还不是为了钱而已!一句话,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
章淑秀完全不想听徐玳安解释,不管这女孩是为了什么才跟恒刚在一起,她都不可能接受她的出身。
闻言,徐玳安深吸了口气,试着镇定地开口。“伯母,虽然我的家境在您的眼中并不算非常优渥,但若是要求基本温饱仍是相当足够,我并不需是那些钱——”
“哼,只是口头说说谁都会,你若真的不是贪图左家的财产,那就白纸黑字写下来,说你绝对不会动我们左家的一分一毫!”章淑秀得寸进尺,要求徐玳安当场写张切结书给她。
面对着章淑秀咄咄逼人的态度,徐玳安神色平静,转身取来纸笔,就在章淑秀的面前,开始一字一句地清楚写明自己跟左恒刚是出于两情相悦,她绝不会藉机利用感情向左恒刚或是左家要求任何的金钱利益。写完之后,她还在后头签上自己的名字以示慎重。
见徐玳安还真的当场写起切结书,原本气焰嚣张的章淑秀不禁暗自感到惊诧。
那天听见咏仪对这女孩的描述,说她不只抄袭“华棠”的设计,人品也有严重瑕疵,还见钱眼开地死巴着恒刚不放,是个心机极重的坏女人。
但就她这样观察看来,这女孩眼神澄澈清明,举止应对从容有礼,并非像咏仪所说的那般贪婪肤浅。就连被逼着当场写下切结书时,她的态度仍是不卑不亢,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强势而惊慌失措,难怪恒刚会喜欢她。
不过尽管如此,她仍旧无法接受儿子跟这女孩交往。
他们左家世家清白,在商场上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真娶了通缉犯的女儿进左家当媳妇,只怕会被媒体大肆嘲弄,成为众人的笑柄,而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她冷凝着一张脸,收下了徐玳安签署的切结书,接着语气平板地开口。“徐小姐,就算你签了切结书,我也一样不会同意恒刚跟你交往。倘若他仍旧执意跟你在一起,那最后我只好不认这个儿子了!不过如果你真的在乎恒刚,就不会该让他背负这样不孝的罪名,不是吗?”章淑秀试着以另外一个角度说服她。
果然,这段话让徐玳安纤细的身子明显一僵,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
面对男友家人的羞辱跟谩骂,她都可以忍受,但是真的要让恒刚为了她而跟家人决裂吗?
见徐玳安眼中闪过挣扎,章淑秀明白她这番话达到了效果。
于是,她满意地扬起唇角。“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思考清楚吧。”
语毕,章淑秀便优雅地起身,离开了会客室。
神情茫然地望着章淑秀离开的背影,徐玳安浑身虚软,心底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如果最后恒刚真的因为她而跟母亲决裂,她以后能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吗?
不,她明白自己绝对做不到,那么她又能怎么办?天呀,她觉得自己的心绪好乱,像一团凌乱纠结的毛线球般,找不出解开死结的方法。
“玳安,刚才那个贵妇不是‘华棠’的左太吗?你怎么会认识她?她看起来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耶!”刚才跟徐玳安一起缝样衣的助理关心地凑过来,虽然不清楚左太跟玳安谈了什么,不过瞧左太那强势凶悍的眼神,还是令人忍不住感到皮皮,不愧是服装界赫赫有名的女强人。
“没事,我们继续去把样衣缝完吧。”扯出一抹清淡的笑容,徐玳安不想多提跟章淑秀的谈话。
她面无表情地回到工作室,将桌上的样衣套到一旁的人上头,接着蹲在地上,以大头针在裙摆处别上需要修改的记录,待她起身想回头去拿剪刀时,沉重的晕眩感突然扑天盖地地朝她袭来,徐玳安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噢……”像是被卷入无边无际的漩涡之中,当徐玳安挣脱了眼前的黑色迷雾,从昏迷中睁开双眼,睢见的就是左恒刚满怀担忧的眼神。
“恒刚,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我怎么了?”望着四周陌生的摆设,徐玳安仍有些恍惚,刚才她不是还在工作室里吗?
“玳安,我们有孩子了!”左恒刚欣喜若狂地抱紧徐玳安,语气中满是掩不住的激动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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