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死去了那人的肚子里,她美丽的鬓发有些凌乱,张狂的笑容诡异的凝固在唇边。透过鸢尾,我“看到”了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孩子,文文静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自闭,每天每天只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作息。
双手鲜血的楚骁正试图把巨锤清理干净,血肉的碎片嵌在了锤子的缝隙间。她可以说得上是冷冷的抿着唇对Akira摆着一张冰块脸,清秀的眉毛挑了下。我透过楚骁,像是从毛玻璃里往外看一样模糊的“看到”了一个极受欢迎的深谙人际关系的女孩,每天每天的笑容似乎都是不会变的。
Akira比较倒霉,他被血液刚好浇了一头一脸,现在忙着擦干净脸。满是血污的脸上有着对鸢尾的明显的讨好之意,右手像是打算拨开楚骁的样子。我认真的注视着Akira的双眼,那双在被血污染了的肮脏的脸上唯一清澈的双眼,我“看到”了一个富二代同时是官二代的男生,每天每天强行面瘫着厌恶的推开想要阿谀奉承的人。
我看到那三人身上隐约凸显的另外三人,或者说,过去的他们自己。我想他们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虽然他们未必想要回去,但是这般生活的记忆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这是他们永远无法忘怀也同样无法摆脱的经历。也许他们将会嫌弃这样的自己,但是这就是他们自己没错,永远无法改变。我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渴望,对离开的渴望。就算这里没有规则,就算这里潇洒得很,也要离开!就算自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变得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也要离开!
这是他们的觉悟,还有一个称呼——希望!离开……这是他们的希望,作为名词所包含的意义的那个纯粹而美妙的希望。而我呢?我默默的想着,我的希望是什么?那个答案随后便出现在脑中,我的希望啊,是凡维。不过这样说似乎也不全面,不过只是包含了我现在所想。
震动的短信提示音即将结束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自己,并非是现在、此时此刻的我,也不是过去的我,是刚刚在杀戮之中,被刺目的鲜血沾染放声大笑嚣张的放肆的我。
当震动完全停止的时候,那三人又像是被按了播放键一样若无其事的说说笑笑,哦,还加上楚骁对Akira的充满爱意的“踹踹”。我把沾了些血的手在一旁的墙上抹了两下,掏出来手机,真是让人感叹啊,上次拿着手机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短短这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还真是不可思议啊。我按到短信栏,打开未读短信后我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两位数的数字:19。我不知道19有什么特殊含义,但是我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绝对有问题!!这个发给我短信的号码是0……怎么会有号码是0的啊?就单单一个0?等等,已经变成这样的IPO,居然还可以收到短信?反正网络是早就不行了啊。这数字也许会有什么意义的吧,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记下了这个诡异的号码所发送给我的短信中的这个数字,19。
……
我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富丽堂皇的房间,一把巨大而精致的椅子里坐着一个长相酷似凡维的女孩,一头灿烂的金发披肩。我站起身,回想起了看到短信后的事情。
在收到短信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左右了,想着对食物的寻觅并没有进展大家便商量着回去了。不过虽然对食物的寻找没啥进展,但是发现了一个水龙头,大家轮流简单冲洗了一番,Akira还被严密戒备了。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我们四人全部湿哒哒的被风吹得冻得慌的回去了。
到达废墟后见到的除了安静的躺着的凡维之外还有同样安静的,背靠着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的柏枫和陈凉。大家先是叫醒了柏枫和陈凉对他们两个进行了FFF团的异族拷问又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当然,昏迷不醒的凡维也没被我们残酷抛弃,我小心地给她喂了一点水和压缩饼干的碎屑,还好她还是可以吞咽的。之后大概大家都开始了午睡,毕竟上午的环节还是十分累人的。
然后呢?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
“有什么事吗?”我直视着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孩,“奈菲尔塔利。”
No。18 浴火
奈菲尔塔利咧嘴笑,这本来应该是正常的笑容硬生生的被扭曲成了苦笑:“时间不多了,我们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她把那个小瓶子递给我,“来吧,看看这次你的运气能否起到作用,如果显出来的是有用的东西的就好了。”我接过瓶子,拿出来日记,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她:“你知道……19代表了什么吗?”我盘腿坐在地上放下日记和瓶子,从身上摸索出了手机,熟练地按了几个键便递给他,“看,这是什么?”
她的表情停了一下,双眼紧紧盯住我手机的屏幕,过了很久似的才出声,说出口的却是根本不相干的事:“你知道我被称为什么吗?”哈?问出这种问题还真是傻啊,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摇摇头,把手机收起来。她猛地用双手捂住脸,我听见她的声音在颤抖:“他们叫我‘被囚禁的太阳’啊……不过你这种杂鱼一定无法理解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似乎是平静了很多的样子,“19是现存人数,就是目前你的同班同学中所活着的人数,当然,不用把我算进去。”
我没打算把事情就这样揭过:“那么,这条短信和你有什么关系?”
水晶灯的灯光有点太过刺眼,就在我因为不适而眨眼后惊讶的发现奈菲尔塔利放下了双手,她在……哭?
就像是火山突然的爆发一样,奈菲尔塔利在巨大的椅子中歇斯底里的控诉着,与此同时,那鼻音和让人惊讶的眼泪证实了她正在嚎啕大哭,当然,我明白这声泪俱下的控诉并不是对着我发出的,这更像是对着某个人……某个不在这里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赶不上?只差一点,还差一点!!我连追赶的机会都没有吗?那为什么让我在这里抱着满腹美好的希望?明明就是无法完成的事情啊!!我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不是吗,这点你应该最明白吧?我,作为‘奈菲尔塔利’是无法做到的啊,我无法打败她!我也无法战胜她!这不是我的错啊……这不是我的错!她明明就是不可打败的,毕竟、毕竟她是持有绝望的人啊!为什么要给我气球样子的希望又戳破它?!回答我!回答我啊——父亲!!”
虽然把她失态的样子比作八点档的白莲花好像很好玩,但是现在明显不是可以用来玩的时间。刚开始时奈菲尔塔利粗鲁的用手背胡乱抹着自己脸上的眼泪,一边哭着一边止不住的诉说着像是个孩子。而现在她却停了动作,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时不时还有眼泪从她眼中溢出,她却丝毫没有动静,只是呆坐在那里,任由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我不知道她口中那个“父亲”是谁,但是让自己的女儿一个人在这样一个无聊的房间里呆着的一定不会是好的父亲,奈菲尔塔利口中的“她”似乎带着绝望啊,那又是谁呢?绝望啊……可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还有,那个被比喻成“气球样子的希望”又是什么,那个希望被打败了吗?
周围的一切都坚固无比的样子,根本没有要坍塌的征兆,可是我却想要离开。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是等到周围一切开始崩塌成一片黑暗才得以离开的,现在难道要我把这个房间踹碎么?
幸好,没让我等多久,奈菲尔塔利便开口了,笑嘻嘻的,眼睛里有着小孩子的狡黠:“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样的称号吧,现在就来让你这样的杂鱼见识一下吧!嗯,就算要结束,也要在笑声中结束呢,木凪,你也要记住啊。不过你还不会结束,要继续下去哦,紧紧握住希望继续下去。只可惜,我已经无法继续了,与其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屠杀还不如漂亮的谢幕。唉,这闹剧还没有结束,你也要一直下去,直到结束了这闹剧。别忘了,我们,本来没有哭泣的权利。”她猛的打开双臂放声大笑,笑得挑衅,“请记住吧,我是……奈菲尔塔利,‘被囚禁的太阳’啊!”她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不舍、恐惧、还有伤感,脸上未干的泪痕闪闪发光,但随后都被挑衅代替了,我听见她在喃喃,似乎是在询问那位“父亲”她做的怎么样,还有宣称重启是唯一可以保护“某物”不被泄露出去的道路。
“被囚禁的太阳”?真是有趣的称号,我随后看到的却并不是那么有趣。金红色的火焰摇曳着出现,缠缠绕绕裹上了奈菲尔塔利的全身,火舌舔上她的脸颊灼烧了未干的泪痕,她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中的坐着的十字架。带着无与伦比的美丽和凄凉,那火焰倒映在我眼中,就像是要永远的印在我心中一般。火焰逐渐消失,包裹着奈菲尔塔利瘦削的身体一并消失了,我隐隐听见她的声音,是压抑的哭泣声:“一定不要忘了我啊,木凪,要一直笑着。”
“……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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