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娘见虞栖枝面色有异,有些不解:“这事,裴指挥使应当也知晓,怎么指挥使没同你提起过吗?”
此案若是要提出来重审,少不了要羽林军与神武军从旁协助。
“他?同我说?”
虞栖枝闻言有些意外,摇了摇头。
裴璟从来不会将他的公事说与她听。
若真要算起来,她与裴璟交流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在床榻上了。
周婉娘心思澄明,从不往深处想,只道:“指挥使应当是怕你害怕吧?毕竟这在当时也算是一桩凶案。”
虞栖枝向她轻轻点了下头,只是面色依旧苍白。
恰好这时裴璟与陆松年那边像是结束了,裴璟的人从对岸过来暖阁请她,虞栖枝站起身,向周婉娘示意过后,便要跟着人走。
周婉娘眼尖,留意到虞栖枝浅色罗裙沾染的暗红。
“虞夫人留步。”周婉娘在人前依旧这么称呼她,道:“我带你去换一条裙子罢?”
虞栖枝方才便觉小腹酸疼,听周婉娘这么说,也立刻明白过来。
她扭头看向自己的裙摆,果然沾上了暗红血迹,裙子颜色浅,瞧着便很是扎眼。
虞栖枝有些脸热,她已经提前戴好了月事带,却不料还是弄污了裙子。
所幸没有沾到椅子上。
“失礼了。”虞栖枝羞愧道:“有劳周夫人。”
“不碍事的。”周婉娘上前,亲热挽住了虞栖枝的胳膊,替她在人前掩去那块脏污:“大家都是女子,我懂的。”
周婉娘看虞栖枝苍白面颊又覆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便友善地朝她笑了笑。
方才虞栖枝谈话时有些异样的表现也有了解释,应当是身子不适吧。
……
陆府门前,虞栖枝与裴璟预备启程回府。
随着虞栖枝上马车的动作,几缕若有似无的血味掺杂着红梅花香散逸开来。
裴璟视线在虞栖枝新换的裙子上停留一眼,没说什么。
回程时,地上积雪很深,虞栖枝乘坐的马车没行多久,车辙深陷雪里,停了下来。
裴璟停下,就见马车车帘被人撩起。
窗外积雪映着虞栖枝苍白地过分的脸,她抬眼看向他,一双杏眼里竟是蓄了眼泪。
裴璟皱眉,他上了马车,去探她的手,问:
“怎么了,冷?”
裴璟的手温热,有力,骨节分明却又不过分瘦削。
虞栖枝手指被裴璟的手掌虚虚包着,她却只觉眼前洁白的雪景,与封家门前的雪地上流淌不尽的暗红鲜血画面不断重叠。
封青凌家中最小的妹妹,年岁……也就跟裴幼凝差不多大啊。
意识到自己的手仍在微微颤抖,虞栖枝往裴璟怀中缩了缩。
她勉强定下心神。
“方才大理寺少卿他夫人同我说了洛县封家的案子要重审的消息。”虞栖枝看向裴璟,还是忍不住问他:“是吗?”
裴璟顿了下。
“不一定。”他冷静道:“具体查不查,还要看天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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