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姓廖,宋大人叫咱家名字便是。”廖公公仍旧热情的笑道,“宋大人此番赈灾有功,圣人亦是记在心里,更感念于大人爱民如子的用心,曾私下言大人堪称父母官之楷模。”
宋子恒忙朝京里的方位拱手:“微臣不敢当圣人如此盛赞。”
“大人何须如此谦虚,你的功绩世人都看在眼里。”廖公公道。
“是啊,大人一心为民,乃琼州百姓之福。”颇有谋算的李晓林并不突兀的插进来,满脸真诚的恭维道。王林夫人站在自家丈夫身侧,扫过比李大人笑得还真诚的、拉住宋夫人寒暄的李夫人,心里微微不屑。
还真把人当傻子不成,宋夫人能让宋大人如此上心,想是不会没有一丝手段,先前面上一团和气,暗里故意拉拢别人冷落宋夫人,真打量宋夫人瞧不出来?
苏婉心里如何想,并未透漏分毫,表面上还真的半点都无不耐烦,拼演技她自认为不输于李夫人,不过她跟李夫人走的不是一个路子。
李夫人是亲和派,见人三分笑,而苏婉自来脾气不算顶好,便没为难自己,在人前都做一副直来直往的性格,此时便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李夫人手里抽出来,李夫人嘴角一滞,苏婉却已经笑了:“李夫人下回无事,记得去府上找我打牌,三缺一很久了。”
李夫人遂又恢复了满脸笑意,心想黄毛丫头果然心思浅,连这个耐力都没有,嘴上仍热情的道:“那就说定了,改明儿定去叨扰。”
宋子恒那头还在你来我往的客气,寒暄的差不多了,便道:“廖公公路途奔波劳累,若不介意寒舍简陋,今日便在此歇一晚,也好让我们为你接风洗尘。”
“大人如此盛情,咱家也就不客气了,在此先谢过宋大人。”
得了牌匾的几位富商极有眼色,闻言连忙道:“何至于叫宋大人破费,我等已在酒楼包下位置,只等请公公和众位大人落座了。”这些富商是琼州最有钱的,舍得大价钱捐官,统统都得了个员外老爷名头,虽无实权,却也不是平头百姓,故此自称“我”。
宋子恒也不跟他们客气,稍微沉吟一二,便颔首了。
不过宋子恒得了圣旨,须得妥善安顿好,他便亲自回家了一趟,其余人等先去了酒楼。
一家人刚坐回马车,大牛便来到车外道:“老爷,夫人,方才驿差交给小的几封书信。”
宋子恒和苏婉都没说话,宋良辰掀开了车帘,伸出白嫩嫩的小胖手,乐呵呵将书信接了过去。
苏婉见他一眨不眨盯着信封,不由笑道:“瞧得这么认真,可认得上头的字?”
宋子恒已经从他手里将信都抽走,顺带轻轻敲了下他的头:“信封都拿倒了。”
苏婉不由失笑:“良辰还没开始识字呢。”
“我要看,爹爹!”
一共四封信,宋子恒拆了两封家信,另外两封被宋良辰抢了去。
“爹娘说大哥已经和岳父出发了,现在家里无人照料,二哥便回去了。”
苏婉问:“二伯回了老家,京里可还照料的过来?”
“估摸着京里岳父他们安顿好了。”宋子恒伸手揽了苏婉,将她靠到自个儿肩上,两人一起看着书信,世人都爱报喜不报忧,宋子恒写回去的书信,也自来是一切都好,与宋家寄过来的有异曲同工之妙,总而言之就是收成好身体倍棒。
宋老爹和宋母他们显然更关心宋子恒,再一次在书信里问良辰时,顺道提到他都这般大,可以再要一个了,已经不是以往委婉的暗示。
宋子恒转头看了苏婉一眼,目光热切,手也从她肩头滑落,直至握住她细嫩的手,轻轻捏了捏,暗示意味十足。
苏婉半垂了头,脸颊扫了淡淡的胭脂,一抹粉色更显温婉动人。
宋子恒只觉得喉咙发痒,终于忍不住凑过去,在她脸颊印上一吻。
本就不乐意他们靠这么近的宋良辰,将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控诉的盯着宋子恒。
只可惜宋子恒现在没空理他。
苏婉其实真没羞涩,心里反倒暗笑,打定主意一回去就请大夫来确诊,眼睛还在看着信纸,忽然惊讶道:“大妞准备说亲了?她才多大?”
“大妞已有十三四岁,是该好好挑着了。”
苏婉还是惊讶:“这般快,我记得刚来时,她才那么点大。”
“娘子进门已有五年多,连良辰都准备进学了,大妞能不长大么。”
其实宋母倒也没急着这么快给大妞找婆家,只是早两年起,便有媒婆几乎踏坏宋家门槛了,他们家今时不比往日,虽是在、宋家村住着,连那知县夫人都想把大妞说给自家娘家侄子。
不过宋母经过宋小妹一事,再不敢掉以轻心,单听媒婆的一番片面之词了,且大妞又是长孙女,在这个以长为尊的年代,与二妞三妞还不同些,是以宋母决定早早相看起来,只要有心有时日,是人是鬼总能露出马脚。
写这封信来,也是习惯性依赖三儿子和三儿媳妇,如果说真期待他们夫妻给远在老家的侄女选个贵婿,倒还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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