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春心中惊疑不定,把身上的银两掏出来,给了那被欺负的老者,叫他好好地照顾自己跟小童,老者千恩万谢,自不必提。
幼春才狠狠心回到家里去,果然就草草收拾了些东西,不足一个时辰之后阿秀回来,见幼春坐立不安等着,便过来将她揽入怀中,说道:“你放心,事情办妥了,那帮人以后不敢再在市井里胡作非为。”
幼春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便问道:“真的么?可是为何我们要走呢?”阿秀说道:“可还记得蒋中则么?”幼春一怔,旋即说道:“记得,当初破鹰岩的时候……”阿秀笑道:“正是他了,自破了鹰岩之后,我便调他到了燕州做守将,此地正属于燕州管辖之下,我报了他的名,那县官吓得几乎昏死过去……我又以密信传知蒋中则,让他留心辖下之事,因此这县官不管怎样,总不会再跟那些地痞蛇鼠一窝了,但凡他敢动,蒋中则不会放过他,——你可放心了么?”
幼春拍手说道:“大人,你好厉害。”阿秀笑道:“厉害什么……只不过如此一来,我们的行踪却要暴露了,虽然不怕蒋中则主动告知别人,但消息指不定会从哪里走漏,因此我们要离开此地了。”幼春在此处住了两月,已经有些感情,但是不得不离开,也只好说道:“嗯,走也好,自此不会有人再要给你说亲了。”阿秀哈哈大笑,将她用力一抱,两人出了门,向着大路而去。
如此行了有五六天光景,也不知走出了多远,每日置身在绿水青山环绕之中,两人说说笑笑,倒更亲密。
这日走了会儿,阿秀便说道:“先在此处安歇片刻,再上路罢。”幼春其实也并未觉得怎样累,看阿秀脸色有些不对,便说道:“好的,秀之你要不要吃些东西?”阿秀勉强一笑,说道:“不饿,倒是有些口渴,方才经过前边,似听到水声……”幼春急忙说道:“那我去取水来。”说罢,便拿了水葫芦,蹦蹦跳跳而去。
幼春走了不到一刻钟,果然见一条长河如碧玉一般,幼春大喜,跑过去看,却见河水清澈,有游鱼自在游弋其中,可见水质极好。幼春将葫芦灌满了,本想赶紧回去,看了看湖水里头自己的倒影,脸容有些汗津津地,又贪图这水清,就又掬了两把将脸洗了洗干净,伸出舌头喝了口,果然水也很甜。
幼春高兴起来,举着水葫芦往回跑,跑到原地,却不见阿秀影子,幼春叫了两声,不见阿秀答应,幼春着急起来,在周围找了找,却仍没找到人,幼春不由地慌了,连声大叫,见林子边一块大石耸立,大石旁边衣角隐隐,她心头一动急忙跑过去,转过大石,顿时惊了,却见阿秀歪倒在地上,嘴角隐隐地一丝血痕,双眸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幼春抱着阿秀,六神无主,浑身冰凉,伸手探探他的鼻息,只觉得一息尚存,才勉强镇定下来,想了想,便去把水葫芦拿来,给阿秀灌了些水下去,冰凉的水在脸上流过,阿秀缓缓醒来,幼春见他醒了,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头,只想大哭一场,却又不敢惊到他,就问道:“秀之,你怎么了?”
阿秀睁眼望着幼春,见她咬着唇瞪大眼睛,一副强忍的模样,心头一酸,说道:“我,我无事的,春儿,不必担心。”
幼春哪里会不担心,将他抱住了,两人双双坐在地上,阿秀此刻浑身无力,就由得她,幼春强忍不安,说道:“你到底怎么了,同我说实话好么?”阿秀见事已至此,也无法隐瞒了,便只好说明实情。
原来阿秀这两月之间苦思冥想解除功禁法子,却始终不得其法,有些甚至对身体大大有碍,幸而阿秀谨慎,不会一味地硬冲,一察觉不好立刻收手,才未受大害。
但这门功夫的玄妙便在此,若是不得当的话,所有自作主张的试探法子,都会成为反噬己身的凶险之举,阿秀虽然明知如此,但也顾不得这些了,今日便是真气反噬,一时之间撑不住……本是想打发幼春出去不叫她看到担心,却没想到竟低估了这真气反噬之能,竟然昏了过去。
幼春听了之后,又惊又怕,却又有些庆幸,便抱着阿秀说道:“既然如此,你不要再去练这门功夫了好不好?不用练,也不用想着解除功禁什么的了。”阿秀皱眉说道:“这怎么可以,不然的话……”
幼春急忙说道:“怎么不可以?我们还可以成亲的,我还在你的身边,你也在我的身边,又有什么?”阿秀见她说的明白,却一声叹息,道:“春儿,我不能……”幼春说道:“不解除的话,就不能近女色就是了,大不了以后我们就也这样,反正我不会离开大人的……”说着,就紧紧地将阿秀抱了,说道:“我不许你再练了,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后悔也来不及,秀之,你答应我好么?”
阿秀垂眸,不知如何说是好,半晌才轻轻一叹。
当夜,两人就在此处歇了,幼春去捡了许多枯干木柴把火烧起来,又拿了干粮出来烤了吃,两人在火堆边上相互依偎,幼春起初还有些悲伤,然而阿秀怀中暖暖地,很快便有些困倦,正半睡半醒之中,听阿秀悄然说道:“早知如此,或许我不该将你自宫中带出来。”
幼春身子一颤,就醒了过来,说道:“你说什么?”阿秀没想到她还未睡,急忙就转过头去,幼春说道:“你后悔了么?”阿秀说道:“春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我是恨我自己……误了你的终身。”
幼春又气又急,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敢再说一次!若是再说这些,我就当你是后悔同我在一起了。”阿秀说道:“春儿,你现在还小,不知……将来,我怕你会后悔。”
幼春很是气愤,定定地望着阿秀看了许久,才爬起来,说道:“你要是再这样说,我现在就走,再也不见你了!”想想,到底怕他趁机让自己走了,就补充说道:“这山里好多虎狼的,我就让他们吃了,也不用你操心了!”
阿秀见她这样,挣扎着起来将她拉住,说道:“怎么净说些赌气的话?”幼春忍不住,伸手揉着眼睛说:“你先说的,你非要让我伤心不可么?”阿秀说道:“我……我是怕你将来会后悔呀。”
幼春忍耐不住,放声大哭,说道:“你现在都不信我,我宁肯现在就死掉,被虎狼吃了,你就信我不会后悔了。”阿秀见她这样,又是心酸,又有些后悔,说道:“春儿别哭,都是我不好,春儿别生我气了,好么?”
阿秀极力安抚,幼春哭了一阵,吸吸鼻子停了,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阿秀低头一看,笑笑说道:“是这个啊。”
幼春说道:“我在宫里头的时候,六叔……拿潜龙佩给我换掉,被我察觉,就偷偷地换回来了。”
阿秀挑了挑眉,微笑说道:“我的春儿好生聪明。”
幼春说道:“是大人给的,就给我什么都不换。”
阿秀用力将她抱住,说道:“嗯,春儿于我来说,也是给什么都不能换的。”
幼春将玉佩塞进领口里,才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我是……”阿秀说道:“祥嘉……公主?”
幼春点头,阿秀说道:“你可还记得张天师?”幼春一怔,说道:“记得……”阿秀说道:“便是他,我派人着了他多时,不料那几日他到了京城,我们相见了,他说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又给了我一卷画册。”
幼春问道:“画册?”阿秀点头,说道:“你猜画册上之人是谁?”幼春说道:“莫非……是我?”阿秀苦笑,说道:“枉我自以为聪明一世,却不料被你一骗再骗。”
幼春脸红,说道:“我哪里骗过你来?”阿秀说道:“你骗我是男孩儿,又骗我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孩子……害我知道你是公主后,立刻冒险进宫探你……”
幼春心里热乎乎地,靠着阿秀说道:“还是都给你知道了。”阿秀笑着说道:“你啊……你便是我命中的魔星。”幼春嘻嘻一笑,伸手抓抓阿秀的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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