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之间的交流还不算真诚吗?”我大惊。
“当然不,狡猾的女孩。”出乎我意料的是,日记本居然闹鬼了,一个半透明的幽灵像是莱丽莎从来说过的阿拉丁神灯一样从翻开的纸面上跑出来。
他眯着眼睛,表情有些严肃。随后,缓慢地走到卧室的沙发椅上闲适地坐下。我有些不满地耷拉下脸,那明明是属于我的位置,也是我最长做出的动作。
当然,气势不能先矮了他一头。我拉过梳妆台边上的椅子,坐得比他更高。
我明白,这是一种挑衅。他完全可以只在本子内与我交流,但是他却跑出来了,而且做出我平常经常做的动作,坐在我最在乎的椅子上。
他在警告我。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能够自由活动的?
“当你开始往纸面上写字的时候,”里德尔像是早就得知我心中的所想的那样回答我,“派丽可,你真令我感到惊讶。常人若是被我吸取这么多魔力早就已经卧床不起了,但是你还能生龙活虎地准备明天去上学。”
“看样子你都知道了。”我表情逐渐变得不耐烦,“那你有什么想说的,赶快说。”
“女孩,”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耳边的碎发,装腔作势地同我说道,“有时候,越是凶狠就越虚弱。蛮横与烦躁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恰恰相反的是,冷静自持才能使人走向成功。”
他想要教我做事吗?
“只有无能之人才会事事小心。”我盯着他的眼睛,仇敌见面——神秘人姑且称得上是我的仇敌——如果算上上学期期末发生的事情的话。不过,神秘人与里德尔终究是有区别的不是吗,神秘人活在现在,变成一团黑色的烟雾逃离霍格沃茨;而里德尔活在过去,成为寄宿在魂器中的一片灵魂。
过去与现在,不对等的信息使得他变得急躁了,为了不在我面前表现出弱势,故作镇静地谴责我的急躁,妄图将一种虚假的焦虑强加在我的头脑中。如果我真的相信他的话,才是落了下乘。
明明着急的人应该是他,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这么早与我撕开假面的好处。
于是,我将“无能”的帽子扣在他头上,满意地欣赏着对方瞪大的眼睛与下撇的嘴角。
这样才对,我才是占据主位的那个人。
“真是遗憾啊,汤姆,只欲求而不付诸行动者于世有害。你一直想向我打听伏地魔对吗?”盯着他的眼睛,我感受到之中报复的快感,从而说出诸多试探之下一直藏着的猜想,“或者说,我应该学着其他巫师,称呼你为神秘人。”
不同于那些将神秘人只看做一个符号,一个无法理解的暴君的追随者亦或者敌人。在我看来,神秘人的现在与过去是分离的,他还未曾经历过杀戮,死亡所带来的威压与权重在这个永远停留在十六岁的灵魂碎片身上变得不值一提。
汤姆·里德尔是神秘人的一部分,但是他不是神秘人。
被我叫破身份之后,里德尔看上去惊讶极了,然后又转而冷静下来,“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我想,这个名字我应该不曾告诉任何人,未来的我也不会将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到处宣扬。”
“唔,”似乎又回到我的场合了,我歪着头看着他的脸,时间长久到对方的脸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露出迟疑的神色。这时候,我才将算术占卜中的发现告诉他。
他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表现得新奇极了。我想,某一点上,我们应该有着惊人的相似——比如说,都欣赏聪明人。
“这一点我确实全然未曾想到,派丽可,你的聪慧果然有用武之地。”拿捏着腔调,里德尔继续装模作样地拖着长长的声音说道,“可惜,人存于世所依仗的不仅是聪慧。你在斯莱特林学习,更应该认识到这一点才是。”
“确实如此。不过我过得不算差,我是个混血嘛。混血,不好也不坏。”听完我的话,他像是又一次被噎住。
我猜,十六岁的神秘人现在一定十分憋屈。
“不好也不坏的生活?”他嗤笑道,“比如说,成绩被一个麻种压一头?”
“派丽可,巫师血统是神圣的,你应该为你血液中流淌着的古老家族的魔法而感到自豪。同样的,你也应该为它负起责任。你生活在巫师界的这些年里,你所享用的资源远比那些麻瓜出身的麻种们多,起点也比他们更好,你应该做得更好才是。”
“未来的我曾经统治着整个巫师界,你的爷爷也是我的拥蹵之一。你知晓我的身份,也并不惧怕我。博克,你在心底同样认同着我的想法。派丽可,那些麻种越来越多地占据着巫师界的空间,纯血与混血的处境越发艰难了。你还记得那个踩在你头上的麻种吗?我记得她叫做赫敏·格兰杰?”
“你的爷爷一定教训过你对吧,身为纯血家族出身的巫师,却比不过麻瓜的后代。”他的嘴角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嘲讽笑意,试图挑起我的怒火。
或许这就是一个洞悉人性的野心家将心比心的结果吧。我试想,倘若一切真如他口中所说,我被他放置到纯血巫师后代之中,身上一半的麻瓜血统被模糊,这样一来所处立场就会被无形之中置换,本身就会站在纯血的角度思考问题。
再加上树立起一个敌人——那个成绩比我好的麻种巫师,我与里德尔心灵上的距离就将会无形中被拉进。正如他所言,我会在心底认同他的想法。
然而我并没有如他所愿——他已经惹怒我了,当他开始挑拨我与格兰杰的关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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