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望着窗外马路上的车来人往。
车到达酒店门口时我叫醒林昭,他睡得迷迷糊糊看了我好半天才认出来,随后转身下车时竟忘了打开车门,嘭的一声撞上去,痛得哀叫出来。
我忍不住笑出声,绕到另一边车门为他打开,林昭提着大包小包下车,不好意思对我笑笑,抬头看酒店正门上的大钟,惊叹:“好晚了。”
“走吧。”从他手里接过一个袋子顺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转身走向酒店。
回到房间把东西放下后,我习惯性的抬腕看表,快到凌晨一点了,于是叮嘱他早点睡之后准备离开。
原本站在门口又开始打瞌睡的林昭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看我:“你要走?”
我讶然,“当然要走,你快去睡吧,眼睛都快粘一块儿了。”
“这么晚了,酒店的床也够大,我们俩挤一挤吧。”林昭不由分说关上门拉我进屋。
看来他真是睡糊涂了,母亲和小妹可能为顾及家中颜面未曾对他提过我的性向,我却不能不有所顾忌,挣脱他的手,说:“不用了,我没打算离开,就在这里另开一间房。”
“开什么玩笑,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不许走!”
我不知道对林昭的印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他是个乖巧的孩子,但有的时候又固执得吓人,生起气来无端多了一份气势。
我耸耸肩:“抱歉,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你早点睡吧。”
说完转身便走。
“孟云州!”林昭大叫一声,我回头看见他眼睛又红了,像兔子一样,他问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笑,“你是一个合格的妹夫,没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你要记住这里是广州,不是家里,请遵守城市法则,保持距离,OK?”
林昭还是看着我不动,脸色僵硬说:“你真冷血,就算我和小妹没有结婚,我们也算是半个家人了,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保持微笑,点头:“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抱歉,我真的该走了。”
转身开门时手指有点发抖,谁知道还未扭转门把,门咚的一声发出闷响,林昭堵在门上:“不许走,我不管你们城市人是怎么生活的,我们是家人,你不能拒我于千里之外。”
“林昭,你没有喝酒,不要发酒疯。”我冷下脸,“你和小妹结不结婚,你是不是我的家人都无关紧要,请马上让开,我要立刻离开这里!”
林昭脸上一片慌乱,死死堵住门口,哑声问:“为什么,你很讨厌我?”
“我不讨厌任何人,当然也不会喜欢任何人,我只是不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共处一室,那会让我感到很不安。”
突地,我紧闭嘴唇,看来情绪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带动了,脱口说出如此软弱的话来。
林昭愣了一下再次用力推开我伸向门把的手,“我这样的人是什么人,孟云州?你把话说清楚!”
我不耐烦揉了一下太阳穴,低声说:“披着伪善的面皮,伤人的时候却翻脸无情,我受够了你们这些人!”
林昭脸唰的一下通红,睁大了眼难以置信道:“你是这样看我的,孟云州?可,可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和家里的关系很僵,但是我只是想帮你,不可以吗?你难道真的愿意这么孤独?”他一脸的受伤和不知所措,如同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满眼委屈。
好吧,我不知道他哪来的那种神奇的力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那把神奇的钥匙,他绕过许多弯路,以最快的捷径来到了我心底深处的那扇门前。
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但是整晚没有再有任何交谈,林昭实在是累了,与我对峙半晌后令他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睡眠状态。
我躺在床的另一边却一直无法入睡,这许多年我竭力与之对抗的伤心在今晚再次向我袭来,过往种种纷至沓来。
在昏昏欲睡与剧烈的头痛中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俱温暖的身体,头顶被摸了一下,尔后听到睡意浓重的鼻音:“真可怜。”随后室内再次归于寂静,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恍惚了,不过这种相互依偎的感觉让我渐渐放松下来,于是便沉沉睡去。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时颜,清俊儒雅的面庞,温润淡然的微笑,他如一汪清浅的水,始终为我涤荡着满身尘土。
破例的,早上醒来竟然已经过了上午的一半,林昭自是已经外出了的,我耷拉身体挂在床沿一动不动望着被微风吹拂扬起的窗帘。
懒懒的起了身,洗漱完坐在床沿发呆,忽觉身体惫懒无力什么也不想做,于是便开了电视重新躺回床上,给时颜打电话说会推迟一天回去,时颜在那头低低应了,挂电话前忽然叫住我:“云!”
“嗯?”不停按压手中遥控器,电视机画面浮光掠影般闪动。
“我,可能会离开一阵。”
“到什么地方去?穆青知道吗?”
“暂时不要告诉他,我也不知会在哪里停留。”
“时颜,他会发疯的。”
“我知道,所以拜托你找个借口敷衍他,我不能亲口对他说,你知道,我的谎言向来拙劣。”
我放下遥控器,闭上眼点头:“好,你自己保重,记得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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