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在私人老板手底下干活,好坏全凭运气。
傅云娇拢着外套,头搭在栏杆边想,若是差了这笔钱,下个月的固定支出她该怎么凑呢?
疗养院那边费用是不能少的,小也的学费也不能动。
思来想去,暂时可挪动的钱,也就他们找房子的预算。
眼看就能有个新住处,不用再寄人篱下,可现在,这个美梦就要泡了汤。
傅云娇望着挂满玻璃的雨点,心有不甘。
她的情绪在胸腔撞击,头顶的吊灯却突然一盏盏亮起,刺得她迷了眼,抬手遮住,指缝间,看见蒋勋在她身后,也不知来了有多久。
他顶着一头乱发,看着像是被轰鸣从睡梦中惊醒的,身上还穿的是睡衣,面色不悦,绷着脸,一手捂在左腿膝盖上。
傅云娇遥望,四目相对。
“您腿又疼了?”
“被欠钱了?”
他们俩几乎同时说话,可窗外又起惊雷,谁也没听清谁的声音。
傅云娇想这样极寒的天气,对蒋勋来说是难熬的。
她扶住栏杆站起,还未完全撑直身体,脖子上忽落下一条暖绒毛毯。
蕴着淡淡药气。
是蒋勋扬手抛来的,同街边套娃娃似的,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傅云娇怔愣,不明所以。
“被欠钱就坐这儿吹风散心?”蒋勋撇嘴,靠近一步,“我可不是故意听你打电话,是你讲话声音大,吵得我睡不好。”
傅云娇不语,拉下那条绒毯,看了看,发现是蒋勋常用的,房里留着的那条。
细碎声响贯穿屋内屋外,她怎么可能会吵到他,她收了手心,问,“您怎么出来了。”
“不知道。”
“不知道?”傅云娇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蒋勋确实不知道他为何会出来,他醒后,原是静坐在黑暗中忍受残肢幻痛。
也不知为何会下床去阳台,也不知为何就能瞥见她探身勾窗,更不知他为何会拿了绒毯出来。
这世上就是有很多解释不通的事,蒋勋有点心烦,抬手抓起毯子一角,往她头上揉去,
“出来就出来,你一天天哪这么多怎么怎么。先管好你自己吧,再不擦干净,等着秃头。”
傅云娇躲开,扯下绒毯,说了句谢谢,转身想回房休息。
蒋勋拦在她身前,忽地高了音量问她,“傅云娇,你是不是被欠钱了?”
傅云娇顿了顿,说,“没有。”
“没有?”蒋勋眯眼看她,“我听见你说的话了,你前老板娘跑路了是吧。”
一冷一热,傅云娇小腹刺痛,额头沁了汗,微微弓腰,“没,谢谢您关心,我自己能处理好。”
“你准备怎么处理?”蒋勋拧眉,见她垂着眼不接话,想到她说的最后几句,莫名换了种语气,似笑非笑道,
“哦,也对,你是有男朋友的人,用不着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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