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朱公蓦然一怔,似也觉得吴少奶奶言之在理,只好道:“那便依你之言,去衣受杖!”
阿娇听后大脑嗡地一声聩鸣,双腿一软,已是瘫在了地上。
吴少奶奶嗤之以鼻,心道:这阿娇乃是那贱妇贴身奴婢,对其忠心不二,对吴正更是关怀有加,如今那贱妇已死,恰是可以拿此人示徇,让吴府上下尽皆知晓,今后,谁才是吴府真正的少奶奶!
那处,吴正挣开左右二人,挺身而出,大声道:“爹,万万不可!”
吴朱公道:“可与不可岂有你说的算!”
吴正一时进退维谷,他出身吴府,母亲自幼循循善诱,教其纲常伦理,圣贤之道,更以百行孝为先,万恶淫为首,不可忤逆尊长,不可为非作恶而自省。
这些教条早已深入吴正骨髓,此时见父亲动怒,他自然不敢拂逆,但见阿娇凌辱受屈,又如何肯坐视不管,他首鼠两端,心中纠结至极。
吴少奶奶右手一挥,大声道:“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将她拖出去!”
左右两人猛地憬醒,遂将阿娇拖至庭院,并将其摁倒在了地上,另有两人手持责杖,立在了阿娇两厢。
吴正见状,胸腔中,蓦地一股热意腾起,直冲脑海而去,心想:任他圣贤之道也好,任他纲常伦理也罢,此事自己有错在先,万不能让他们羞辱了阿娇!
甫一定念,吴正双手握拳,迎着堂外便走了出去,吴朱公横身截于吴正面前,凛然道:“你给我站住!”
吴正双眼一嗔,开口便道:“爹,你快让开!”
他心情急切,声音自也大了几分,如同在质问亲父一般,在场众人无不骇然,没曾想吴正大庭广众之下,竟会挺撞父亲。
吴朱公听后,更气得肺腑炸裂,右手抡起,一巴掌便扇在了吴正脸上。
却见吴正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倔犟道:“此事错在我,和阿娇并没有干系,今日,纵然你万般拦我,我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对阿娇下手!”
迎面,吴朱公听后更加激愤难当,往日里,自己这儿子寡言谦善,对自己言听孝从,今日竟为了一臭丫头不惜冒犯自己!
吴朱公气之不过,心中自然更看不顺了阿娇,向着堂外下人吼道:“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快快动手!”
一旁吴少奶奶见状更是欣喜,心想:往日里,这傻小子憨厚呆实,不曾想,竟还有如此固执一面。
眼下他与老爷各自急红了眼,形成对峙之势,谁也不愿让步半分,我若逼得吴正狗急跳墙,老爷兴许一气之下,便将他逐出吴府,待那时,这万贯家财也就是明儿一人的了!
想到这处,吴少奶奶走至门外,冲那持杖二人道:“你们两个没听见老爷的话吗,给我狠狠地打!”
吴正见势不妙,带过父亲,直向院中奔了出去,此时,吴朱公骑虎难下,气愤上头,见吴正仍要拦阻,再是一巴掌扇向了吴正脸颊。
他怒从中来,这一巴掌何其狠重,吴正半边脸登时肿胀而起,却是吴正瞅也不瞅父亲一眼,继续向门外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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