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订的包间在3楼,进了包间,坐好后,麻明智示意麻丽可以传菜了,于是麻丽对包间的服务员轻声说了,不一会的功夫,一道道菜被流水般端上来。
因为有司机张师傅在,所以三个人都没有说什么隐秘的事,只是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问起王风在天津的情况。王风简单说了,又聊起了天津的发展变化,麻明智前不久也到过天津,他是去参加一个会议。几人说起了天津的房价、风土人情、特色小吃等等,麻丽也去过天津,但不是近期去的,插话少些。
张师傅吃饭极快,只用了十来分钟就解决了战斗,然后对着王风、麻丽憨实一笑;“领导,我到外面去了,有事喊我。”
“好。”麻明智点头说道。
服务员知道这个包间的中年人是一个很大的官,经理已经吩咐了,让她们用心服务,不能干扰客人谈话。就爱你那个司机走了,女服务员也识趣地走了出去,包间内就剩下三人了。
【第31章 愚公挖树】
张师傅走了,三人开始进入正题。
“你到天津这些天,S市发生了一些事,让小丽跟你说说吧。”麻明智的脸色有点严肃,其实这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尤其坐在身边的是女儿女婿,只是最近发生的很多事都让他烦心,面部表情自然就紧绷成了这个样子。
麻丽看了一眼王风,然后简明扼要地将王风离开S市后这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王风笑了,说道:“这次冲突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由一起强迁事件引发的,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看着如一潭死水般的S市政局,因此事掀起的波澜虽然平息下去了,但暗流仍然在涌动。总体来说,他们做事还算有些章法,有计划,有组织,不但打出了组合拳,还用了一些阴损的撩阴腿之类的怪招。不过这都是试探,他们在试探我们,我们也一样在试探他们。这种试探就如在黑暗中互相打斗的两个人,双方都在摸索寻找着对手的软肋即七寸所在,任何人找到了对方的七寸,都会给对方来个一击致命,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试探的结果是双方都没有露出底线,只是一个平手。”
麻明智听后笑道:“有道理,这次只是试探,下次呢,没有结果怎能罢休?”
“下次也未必有结果,这种争斗绝不是一次两次能有结果的,就如老人家说过的,是一场持久战。谁没有坚持住,谁就是失败者。而马钢是绝不允许自己失败的,从性格上看,他是一个强硬的人,他不允许他在S市的积威受到丝毫的挑战。在这座城市,他把自己看成是天,看成是老大。其实他是不是呢?我认为他是,首先,他有一个坚强的盟友,同样是省府的大佬在撑腰,其次,他有家族势力在背后的支持,一个家族之所以成为家族,是因为家族就是一棵千年百年长成参天巨树,厉害的不是它的枝叶有多繁茂,树干有多粗壮,而是它的根系扎得有多深有多远。马氏家族的根系已经深深地扎进了L省的各个角落,甚至都已经通过家族的姻亲关系延伸到了京城。试想,这样一个人脉极广、财力雄厚的家族,是一次两次就能毁灭的吗?如果把它比作是一架战车的话,那么坐在战车上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有谁敢在没有足够实力挫败他们的时候去挑战它的权威?那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甚至是自掘坟墓。”王风停下来,举杯轻啜了一口茶,看着麻明智说道,他们是男人,男人的交流很简单,一杯酒、一句话,就已经足够。
“这么说我们斗不过他了?”麻明智神情有些沮丧地问道,又像是自言自语。
“为什么要说斗?斗的目的是什么?”王风笑道,“仅仅为了所谓的职责?或者是为民请命式的清廉?难道人家老马就是一个坏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屠夫?不是,事实上他是一个通过正常渠道被任命的市委书记。只是他的有些行为做法不受某些大佬待见,那又怎么样?人家不是照样在当书记,照样在发号司令?有一句话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看清事情的实质。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很多时候,顺应历史潮流,才能走得更远。而历史恰恰是后人书写的,正确与否,百年之后谁又知道?”
“嗯,好,说得好。”麻明智有所醒悟地说。
“说白了,你们之间的争斗,都是源于政见的不同罢了,政见是什么?就是施政纲领,他想在市委后院建一栋楼,用来安排没有房子的机关干部,他这么做没什么不对,只是这要花很多钱,而您呢,认为没必要盖楼了,用这笔钱解决农村学校的危房足够了。事情就会僵持在这里,他想招商引资,争取3年达到北京的发达水平,您认为他这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当然我只是举两个例子而已,说起政见,您比我专业。其实大家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谁抱着谁家的孩子跳井了?没有,有谁夺了谁的妻子?没有,那么这种矛盾就没有达到生死之争的地步。您是从D市来到S市任职的,在马氏一系官员的印象里,您就是省里那位大佬安插在S市的一枚棋子,是他的卧底,连代言人都算不上。但是您却有了那位大佬的烙印。任何时候,您都被认为是他的人。S市的各个阵营必然要防着您,这是十分正常的,您说您怎么能顺利开展自己的工作?更何况想施展远大的政治抱负了,那几乎是难上加难。他们不给您下绊子,扯后腿就是好的了。”王风没有当过参谋,可是每次拟定作战方案,大队长和参谋长都要将他叫到作战室。今天的王风就是一个参谋,参谋有建议权,却没有决策权,决策权在首长那里,麻明智就是首长,如何决策是他的问题。
“是啊,就拿强迁一事来说,是他们最后做了让步。”麻明智叹息道。
“表面上是您赢了,其实是他们胜了,这叫以退为进,对您让步,是隐忍,您的上面必定还有一个大佬,他们不想做得过分,他们也在看您是不是得寸进尺,这也是一种试探。”王风分析得极为中肯客观,麻明智做为一市高官,智商不是不高,只是他钻入了一个死角里出不来而已。
“我也觉得马钢其人绝不简单,忍人所不能忍,是为枭雄,呵呵,看来要想轻松击败这个对手,真的不容易啊。”麻明智感叹道。
“如果您认为马钢是个枭雄,那就要有所防范了,在我们国家,英雄是个褒义词;比如你见义勇为被称为英雄;而不是枭雄,因为枭雄的枭是一种凶猛的鸟,引申为勇猛难制服,显然偏重与勇猛而缺乏智慧。枭雄不单是有野心而且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英雄却总有着所谓的妇人之仁。英雄,是天下所有枭雄、奸雄之统称,枭道、奸道皆有英雄之本色,所以成就枭雄、奸雄的事业,故枭雄之道不可小觑。英雄是严于律己的,仁、义、礼、智、信;忠、孝、悌、忍都能在他们身上得到不同程度的体现。简言之英雄更像一个君子,一个大侠。一个英雄具有鲜明的是非观,在原则面前生死也算不了什么,所以有了不食嗟来之食的典故。枭雄是深谋远虑的,凶狠、狡诈、霸道、不择手段这些还不能完全体现出他们的可怕。他们绝对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一个枭雄不会被别人的是非观所左右,他们可以锋芒毕露,动于九天之上,也可以隐忍不发,藏于污泥之中,所以韩信可以受胯下之辱。枭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他们心中万物皆为刍狗,亲朋甚至可以当作过客,逃亡路上刘邦可以把老婆孩子推下了车。呵呵,所以我和麻丽是不希望您去做英雄的,那样有可能为别人铺路。”王风语速很快,但言语清晰,这番论断确有独到的见解。
“你呀,以为我会去逞英雄?我是不会的。再说,我也过了热血冲头逞英雄的年纪了。不过你的论述说出了英雄、枭雄的本质区别,很好。”麻明智赞道,这番话旁征博引、论断清楚,自己这个女婿果然博学多才,不可多得啊!女儿真的很有眼光,看不出女儿这么有能力,要知道选男友不单单靠眼光,也靠智慧和心机。
“他们能忍,您为什么不能忍?有很多时候,大厦是用来拆的,墙角是用来挖的~”说道这里,看了一眼身边的麻丽。“你看我干什么?说你的话,傻看着我干嘛?”麻丽佯装生气道。“是啊,我还没说完呢,这个男人是用来掐的,女人是用来疼的~嘿嘿,我总结的,胳膊还疼呢!”王风摸了一下以前被麻丽掐过的地方,笑道。
“你~爸爸在这里呢,瞎说什么啊你,再说,我今天也没掐你呀。”麻丽害羞起来,必定老爸在场,他们这么说话,的确有点打情骂俏的嫌疑。
“呵呵,没什么的,老爸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说完看着王风,“不过,你的话似乎还没说到正点上啊。”
“我想大哥比喻,把马氏家族比作是树,就是在茂盛的一棵树,也架不住10人、100人、甚至100人轮番上阵去挖,愚公能移山,您也做一个愚公,组织人挖树吧,呵呵。”王风有些邪异地笑着说。
“哈哈,好,说的好。挖树,你这个比喻真的很切合实际。”麻明智也是老油条了,一点就透。对这个女婿更是信服得不得了。挖树!这说法简直精彩绝伦,极具黑色幽默的色彩。
“你太坏了吧,这样的主意都能出?”麻丽笑着说,手自然也没闲着,一下掐住了王风的胳膊。
“哎,注意影响。”还没等他说完,就感觉一阵疼痛传来,不过被美女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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