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还会叫两声,可是后面不知道是完全麻木了还是怎样,也不再发出声,只是任由那水在我脸上灌着。
袁霖一直把我灌到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这才停下手,将手上的茶壶往地下一扔,冷哼一声看向那丫鬟。
那丫鬟被他的眼神看得瑟缩着,袁霖这才又出了屋内。
后来那几天,我躺在床上都没有动静,只不断听见有丫鬟从我床前来来回回,我发着高烧,她们不知道你该怎么办,又不敢出去找人,大约是怕我死在着里头,两人偷偷背着袁霖将床上依旧没有干的被褥替我换掉了,然后又替我换了身干燥的衣服,以为这样我就会好一点,可没想到反而烧越来越糊涂,有奄奄一息的趋势,也进不了食。
在屋内照顾我的丫鬟似乎是看不下去,怕再等几日,我恐怕要在这床上一命呜呼了,也没有再管那么多,带着人冲到了门口,对外面的士兵说我快不行了,问该怎么办。
那些士兵一听我快不行,也丝毫不在意,只是不耐烦的问:“几天高烧而已,再等等估计就降下去了。”
丫鬟哭着说:“军爷,您自己去瞧瞧就是了,她可是袁家的少奶奶,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担待不起。”
门口站着的两个士兵被丫鬟哭得很是不耐烦了,便带着人走了进来进行查看,有一人伸出手在我鼻息间探了探,大约是微弱得很,吓得那士兵把手一缩,紧接着他又匆忙跑了出去,没过多久两人便跑出去通报了。
我虽然烧得没有力气,可意识还是清醒的很,屋内发生了什么,有谁来过,我都一清二楚,差不多半个小时,屋内便进来了个医生替我检查着,检查完后,便对那两个士兵说:“快送去医院,肺部感染,高烧不退,在这样下去,病情是止不住的,再晚些的话,估计你们就得备棺材了。”
那两个士兵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的严重,还有些不相信问:“要不您给她吊点水?”
那医生一见那两士兵竟然还如此的轻描淡写,当即满是火气的说:“吊水?我要是吊的好的话,我现在给你们吊了!让你们赶紧送医院便送医院,哪里来得这么多废话,而且她脑袋上这么多伤口都还是个问题,不想人死就赶紧的。”
那两个士兵说:“可我们还要去请示上头。”
那医生看我这副模样似乎生怕惹上麻烦,对于那两个士兵磨磨唧唧的,提着医药箱便朝外头走,士兵见如此,也只能跟着那医生往外跑,后来怎样我也不清楚,肺炎因为会有传染的可能,之后这间屋子,再也没有人进来过来。
一直下午五点,才再次走进来两个人将我从床上给抬了起来,将我抬去了医院,医生给我进行了治疗,我这才敢沉沉的睡过去。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当再次睁开眼时,人依旧在医院,但只有护士在我病床边替调着点滴。
她见我醒了,也没有和我说话,端着装药的托盘便离开了这,在她开门的那一瞬,我看到了外头围满了不少的士兵。
差不多又过了两个小时,护士再次走了进来,她似乎是来替我换药,我也没有在意,只是有些难受的躺在那,那护士替我拔掉针的手法极其的不专业,我感觉有温热的血从手背冒了出来,当即侧眸去看那护士时,她忽然朝我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才发现那是一双男人的手,完全不似女人的细腻,那护士将脸上的口罩往下拉,尤斐然那张脸完全露了出来,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混进了这里,我瞪大双眸看向他。
他立马蹲了下来,对我说:“我带你走。”下一秒他又问:“你能走吗?”
我声音无比的干裂疼痛,刚开口说一个字,便无比难听的很,我便闭嘴不言了,而是朝尤斐然朝他,示意他走,别管我。
尤斐然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我竟然反而不走了,他抓住我的手,一脸焦急说:“我从我舅妈那里偷听到了袁家的事情,我原先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清野,现在袁家倒了,你不走还留在这干什么?和他们一起被幽禁吗?”尤斐然又说:“我带你去国外,法国英国,日本,只要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会带你去,你有美好的前途,你还有你的学业未完成,难道你真要跟着袁家在那被人幽禁吗?”
我却不断摇头说:“你根本带我出去不了,斐然,你别管我,你回去,我自己会想办法。”
尤斐然却不肯,他说:“我已经替你买好了今晚的船票,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
当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屋外进来一格护士,那护士以为是同时便反手关上了门,正要来换药的时候,尤斐然直接朝她走了过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尤斐然的手便捂住了她口鼻,护士手上端着的托盘骤然掉落在地,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
东西的掉落惊动了外面的士兵,他们在门外敲门问:“怎么回事?”
尤斐然迅速把那护士往洗手间拖,然后隔着门对外面的士兵捏着嗓音说:“没事,东西掉了。”
那士兵听后,似乎没有多怀疑,也没进来检查,外头又安静了下来。
尤斐然扒着那护士身上的护士服还有口罩,他把护士服跟口罩递给我说:“把衣服换下来,快!”
接着又把那护士往床上一抬,见我站在那还没动,又催促了一句:“快啊!”
我愣了几秒,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我还想说什么,尤斐然又催了一句:“不然谁都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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