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虽是个老鳏夫,但…但我可是有个女儿的,将…将军您也……”
“哈哈哈哈哈……”
石建之爽朗地大笑着,兴许是觉得武平的这番反应非常之好笑。他挥手示意武平不必再说了,并大步朝城内走去,脚步间仿佛跟随着一阵风。
“好了,不要多说了,一起回去参加庆功宴吧!你这个老姑娘。哈哈哈哈……”
石建之继续大步朝前,他的笑声令武平满脸通红,武平一边急忙跟上边显得有些气恼地叫道:
“将军您可别胡说!我有女儿!我有女儿……”
两个相识许久的老友一前一后,嬉笑吵闹,看不出是两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倒像是一对天真烂漫的孩童。岁月无情而凌厉,可总有些东西,是岁月没办法带走的。哪怕岁月将我们推至墓碑之前,儿时的些许情怀,或许依旧会怀揣于你我之胸中,它不会随我们的消失而消失,它将与这平淡却不乏浪漫的人间共存下去。
……
丰平的军营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随处弥漫着酒香与欢笑。历时三个多月的战斗终于宣告结束,将士们卸下重负,都聚集在军营里欢庆起来。大家哼着歌谣,跳着舞蹈,将发号施令的锣鼓当作乐器演奏。全场一片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安仕黎也全身心地投入这场狂欢之中,这是自他离开故乡后首次感受到这样的惬意与愉悦。为了他的那颗功业之心而拼搏奋斗的路上,这是他难得的闲暇。只不过在狂欢的人群中,他显得颇为孤单。丰平城中的将士许多都是彼此相识许久的老战友了,而他则是个外来人,仓促来到这里,可谓是人生地不熟。看着其它三五成群、嬉笑吵闹的士兵,独自默默饮酒的安仕黎难免感到些孤单。
卫广注意到了安仕黎,刚刚他还在和战友们划拳赌博,猝然间就发现与人群格格不入的安仕黎。卫广起身来到了安仕黎的身边,他高举起了安仕黎的一只胳膊,安仕黎惊讶地回过神,卫广正用他那副大嗓门介绍安仕黎。
“弟兄们都来瞧瞧!这位就是丰平的拯救者以及定平的英雄,他的名字是安仕黎,是咱们的新弟兄!当初咱们在城里苦守,宣军那帮人就快要攻破城墙时,是这位安兄弟以身犯险,进入宣军营里诈降,把那狗日的许志威耍得团团转,给咱们换取了宝贵时间修整人马和维修城墙,逼得宣国狗们只得乖乖退走。后来宣军攻打定平,把定平围得是水泄不通,又是这位安兄弟笼住人心,身先士卒,把宣国狗们教训得直骂娘,卡在定平城下进退不得,又只能在城墙下干瞪眼。咱安仕黎弟兄虽然年轻,却是响当当的大才,连石将军都对他赞不绝口呢!来了新弟兄,咱们这帮老前辈可得好好照顾照顾他呀!是吧?”
随着山呼海啸般的一声叫好,刚刚还独自小酌的安仕黎便被将士们团团包围。安仕黎有些忐忑地发现这些士兵们好像都在一脸坏笑地注视着自己。其中一个士兵率先开了口。
“来,安兄弟,以后咱们就是战友了,我敬你一杯。”
“啊?哦,哦,好!”
安仕黎懵懵懂懂地和那名士兵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安仕黎就发现,自己遇到大麻烦了。
“安兄弟,干了这一杯,咱们就是兄弟了。”
“干!干!以后咱们感情深不深,就看这杯酒你能不能一口闷。”
“好哇!安兄弟好酒量!来,跟俺也干一杯。”
“继续继续!可别让安兄弟停下,不一块喝上一杯怎么能算兄弟?”
“敬你一杯!以后安兄弟有啥困难,尽管找咱!”
一杯又一杯酒向他袭来,转眼之间,安仕黎不知道自己已经喝了多少杯酒,他估计他今天喝的酒比他前二十多年人生加起来都多。他的眼里天旋地转,像在冒着金星,他的双腿早就软得像是面条,要不是一旁有士兵搀扶着他早就躺了。后来他明明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了,可还是有一杯接着一杯的酒进入他的嘴中。
“都干什么呢?”
石建之的一声呼喊将安仕黎解救了出来,包裹住安仕黎的人群立马就退散开来,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没有人搀扶的安仕黎立马就像烂泥一样软了下去,还是卫广忙搀扶住他才没有让他摔出个好歹来。
石建之无奈地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安仕黎,一时之间不时是哭还是笑。他身旁的武平跟他有着一模一样的心情,武平叹息一声道:
“你们这帮人啊!真是,搞些什么名堂。”
“嘿嘿,咱们这是在和新来的同伴增加友谊,培养培养感情。你看,安先生也没说什么不是?”
卫广尴尬地笑着解释道,他刚一解释完,酩酊大醉的安仕黎就呕吐不止,当即便吐了一地。石建之无语地摸了摸额头,随后说道:
“行了行了,瞧把安先生折磨成什么样了?明日他还要跟随我回终平述职……唉!卫广,我不用想就知道是你起的头,罚你禁赌三天,送安先生下去休息。”
一听到罚自己禁赌,一直嬉皮笑脸的卫广立马就笑不出来了,忙向石建之哭丧着求情。旁边的武平连忙打圆场,替卫广向石建之求情道:
“算啦算啦,老卫有功劳,是一个浑人,您就别和他计较了,就让他和将士们接着庆祝吧!让我来把安先生送去休息。”
“对对对!武大人说得多好,将军您别计较,嘿嘿,别跟我一个浑人计较。”卫广厚着脸皮笑道。
石建之颇觉头痛地一摇头,随即颔首同意卫广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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