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覃忙按剑行礼,让到一边道:“末将奉命来保护殿下,诸公莫慌,请吧!”
袁杲却不欲离开,反而袖手站在那里问:“你说的是哪位殿下?”
保王党私下里称呼李匡翼为殿下的事,袁杲早有耳闻,此刻陡然提起,显然意有所指。
冯覃怔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道:“丞相大人觉得,本朝有几位殿下?”
“安定王和令仪公主。”面对冯覃的挑衅,袁杲丝毫未有怒意,气定神闲道:“王府那边自有庶卫,轮不到虎贲军。”
他位极人臣多年,积威甚重,又一心为公,就连女皇偶尔出错,听到他谏言时也犯怵,何况区区虎贲中郎将?
冯覃气焰顿消,暗悔不该冲撞这尊大神,正想服个软赶紧脱身时,却听他陡地拔高了音量,呵斥道:“至于德阳殿,未得陛下诏令,谁敢带兵擅闯?”
冯覃哑然,正剑拔弩张之际,两名御医从队伍后边跑了出来,为首那个正是太医药丞。
“丞相大人误会了,冯将军刚接到密报,说公主突发疾病,这才带着下官前来看诊。”同伴也连忙佐证。
袁杲暗暗皱眉,这消息也来的太快了吧?但他此刻记挂着数日不曾露面的女皇,并无意介入宫闱内斗,便没再多问,径直往濯龙园赶去。
目送着诸臣走远,冯覃这才直起腰,下令甲兵守住各处殿门,然后领着御医亲自入内。
后殿门窗紧闭,鸦雀无声。
阿霁仰躺在软塌上,面无人色,双眼紧闭,唇角血迹已经干涸。
崔迟跪在榻前,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侧头望着雕花隔扇板壁旁抹泪的雍王妃,眸色冷冽如剑。
“怎么会中毒呢……”雍王妃双唇哆嗦,颤声道:“我们……我们当时共饮一壶酒……”
“王妃,这酒并无异常。”一边验毒的女医低声回禀道。
另一名女医神色焦灼道:“席间果品菜肴数不胜数,逐一查验恐来不及。就算查出来了,也得分辨其究竟是虫毒、草毒、果毒、蛊毒还是金石毒等,否则无法配置解药,还是先催吐吧?”
她们都是女皇培植的亲信,平时听命于姮娘。
姮娘跟随女皇去濯龙园时,特意留下几人供阿霁差遣,崔迟宁可相信她们,也不愿相信太医署。
雍王妃眼圈一红,快步走到榻前,忧心忡忡道:“她身子骨太弱,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吗?”
崔迟在军中时也见识过催吐解毒法,光回想一下便觉胃部痉挛,脸色当即一白,恨不得以身相代。
“公主唇色已经开始发青,若是再拖下去,毒素入体越深越难拔除,还请王妃多加担待。”女医紧张道。
前边传来喧哗声,雍王妃下意识地望向了崔迟,想让他去看看,却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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