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纪之愣了一下,踌躇地踱了几步,顺从退下。
一炷香左右,何纪之请容瑟去隔壁休憩。
目送容瑟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低声说道:“容仙长住在隔壁,恐怕不妥。”
陈识清瞥他一眼:“有何不妥?”
何纪之吞吞吐吐地启齿:“隔壁是夫人生前为少爷您的…妻子备下的。”
陈识清瞳眸一颤,心跳瞬间失衡,仿佛要蹦出来一样在胸腔里乱撞。
“我的妻…?”
他低声呢喃着,仙长住进去,是不是意味着仙长是他的…
何纪之询问道:“需要为仙长换一间客房吗?”
“…不用。”陈识清面不改色,厚裘衣下的手不自禁地颤抖着。
他清润的声线低下两分:“吩咐下去,府中任何人不得怠慢仙长,违者杖责逐出陈府。再派人去查一查季云宗近期发生的事。”
吱呀——
房门打开又关上,何纪之轻手轻脚退出去。
房中仅剩陈识清,他倚靠在床头,双眼盯着前方,似要穿透厚重的墙,看到隔壁里的人。
—
容瑟没有察觉到他住的房间有什么不同。
陈识清的病比他预想的要糟糕,对方现在就像是一棵急剧枯萎的树,根基全部毁坏,一天比一天逼近死亡。
即便他能够重新布阵,作用亦不大,顶多延长一些时日的寿命。
端的看陈识清怎么选择。
容瑟缓步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层宣纸,挥动毛毫在纸上勾绘图案。
刚落下两笔,房门从外敲响,一群下人鱼贯而入,送上膳食,比他上一次在陈府中的精致数倍。
何纪之恭敬地躬身行礼,挥挥手,又进来一批下人,放下林罗绸缎、金银珠宝…多到房中几乎快摆不下。
容瑟手中的毛毫微顿,长而微卷的眼睫扑簌:“何意?”
“识清少爷的一点心意,望仙长收下。”不等容瑟有什么反应,何纪之示意下人,一一退出房间,留下六个下人在门外服侍。
容瑟环视一圈,又继续勾绘图案,对满屋的珍宝美味视若无睹。
膳食冷却撤下,又热腾腾地送上来,循环往复,容瑟立在书案一动不动。
次日。
霞光刺破云层,照得房门外的台阶一片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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