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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踏出去的足尖,转身回他以前的房间。
入目一片亮白,墙面、地面皆是干净的白色,精工雕饰纹络,栩栩如生。正面放着一张长檀木书案,案上规整地摆放着笔墨纸砚以及几册剑法术决书籍。
是入门试炼前,容瑟从藏书阁借的,还没有看完。
房间里灯烛通明,照在墙面之上,反射出冷冽的亮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房间里面依然纤尘不染,物件的放置与他搬走前别无二致。
显然,宣木没在房间宿过,倒是省了容瑟打扫一遍除去异味的功夫。
他微躬身,礼貌性地向望宁道一句“师尊早些休息”,反手关上房门。
连挥一万次剑,容瑟手臂有些酸,他轻轻甩了甩,简单处理了下崩裂的伤口,合衣躺到榻上。
望宁垂眸看着面前闭上的房门,冷漠的眸子里若隐若现的显露出一分沉思。
换做以往,容瑟从不会拒他于门外。
一两息之间,望宁推开隔壁的房间,格局与容瑟的房间无甚差别,但一眼所望尽是奢华,繁复的灯饰挂在四面高高的墙壁上,在柔软的雪白地毯上投下暗陈的阴影。
相较而言,容瑟的房间处处透着一股遮也遮不住的冷清简陋。
望宁长身立于窗柩前,半阖双目,周围的灵气似感应到什么一般,争先恐后朝他围过去,在他周身凝成几近成实质的莹白色灵力。
修行至望宁的境界,不需凝练灵力,天地间的灵气就会争先恐后地主动向他靠拢,任由他吸纳。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
夜深时分,四下里出奇的安静,一声若有若无的急喘骤然响起。
望宁眼皮微掀,强大的神识穿透墙壁,看向声源之处。
容瑟双目紧闭躺在玉榻之上,眉头紧蹙,脸庞几乎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似陷在什么可怕梦魇之中,他躬起劲瘦腰肢,微仰起面庞,双腿无力地踢几下。
艳红的唇瓣微微张着,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卷翘的尾睫扑簌簌颤抖着,冷汗滑落侧脸,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半晌,潋滟的双眼猛地睁开,容瑟趴伏在榻上,脊背的背沟下陷,手死抓着榻沿,急促喘Ⅱ息着。
满头青丝凌乱散落下肩背,本就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像一张薄薄的快透明的纸。
又惊醒了。
容瑟眼睫狂抖,瞳眸有些涣散,他单手撑着榻坐起身来,打量着曾经藏着他无数小心思的房间,如今令他如坐针毡,连睡个安稳觉都做不到。
修行者五识敏锐,隔着一堵墙,亦无法挡住望宁无处不在的压迫感。
密密麻麻,犹如无孔不入的密网,压的容瑟透不过气。
容瑟纤长白皙的手指按了按眉尖,心里头隐隐约约盘旋着一股压不下去的烦躁。
他阖下眼,缓了缓胸腔里翻腾的情绪,一步步从榻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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