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练兵,不凶点就不会有人听话,其实我一点不凶,你看我凶吗?”吴三桂问。
蕙兰勇敢地抬起头,看了吴三桂,摇摇头。
吴三桂坐在蕙兰面前,两人说着话,自然下来后的吴三桂,话滔滔不绝,给蕙兰讲战场讲朝廷,讲官府……
这些都是蕙兰从没听见过的,她真不知道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孩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
蕙兰入迷地听着,如深潭一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多情地看着吴三桂,这个小伙子的话让她听不完,这小伙子让她看不够。
吴三桂仍每天来听张老头讲历史,中午就留下来吃饭。趁张老头午睡时,他就走进蕙兰的房间与她说话。
有一天吴三桂走到房里看着蕙兰,半晌,说道:
“姊姊,把你绣的手帕送一块给我好吗?”
蕙兰脸一红,说道:
“爹爹醒了,你快过去吧。”
蕙兰把吴三桂推出房间,掩上门,吴三桂敲了半天她也不开。
吴三桂抽出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
“姊姊,你如果再不开门,我就自刎死在你的面前。”
说罢,闭上眼。门“吱呀”的一声开了,蕙兰泪眼婆娑的站在吴三桂面前,夺过他手中的刀,跺着脚道:
“你为什么要吓我呢?”
“姊姊,你不要生气,我只不过想和你多说会儿话。”吴三桂顿了顿,“你不知道我一天不见你有多难过,我吃饭想着你,睡觉也想着你,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你……”
吴三桂还没说完,蕙兰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吴三桂用手紧紧拥着她,他觉得自己就如在做一个不真实的梦一般。
前线战事吃紧,狼烟四起。
皇太极亲率十万大军渡过辽河,军分左右两翼,排列于旷野之中,南到大海,北越广宁大路,浩浩荡荡,向前推进,如入无人之境,迅速占领右屯、锦州、松山、大凌河等地。
吴三桂随父出征。临出发的前一天,他认真听完张老头讲朱元璋的事迹,天快黑了,他与张老头道了别,走进蕙兰的房间,依依不舍地看着蕙兰,良久才说道:
“姊姊,明天我就要随父亲出征,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我回来了就来看你。”
蕙兰点点头,两行清泪从面颊上滑落,在衣襟上击碎。
“我走了。”吴三桂握了握蕙兰的手,转身就要离去。
“慢点。”蕙兰叫道。
吴三桂回过头,蕙兰把一块绣着一双鸳鸯的手帕塞进了他的手里,并说道:
“我等着你回来!”
吴三桂点点头,飞身上马,消失在夜幕中。锦州。
几万兵将,千百匹马匹的铁蹄奔行在大地上,叩击着坚石。犹似狂风骤雨,又似巨雷滚滚,在一片令山地为之动摇的响动过后,一支约五六干人的队伍,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满州兵的后面。
为首的一员小将正是吴三桂。
提着清一色的吴式斩将刀,穿着清一色的黑铠铁甲,骑着清一色的蒙古骏马的五十勇士就走在他的身边,一个个衣甲鲜亮,斗志昂扬。
这是吴三桂第一次独自领兵出战,心里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自己没有战斗实战经验,面对着一支满州劲敌,身上担系着五六千兄弟的性命,兴奋的是自己终于能独自领兵出战了,自己可以将平生所学运用于实战中,在军中树立自己的威信,建功立业。
吴三桂挥兵一路西行,孤军深入敌军背后,倘若敌人有所觉察,给他来个反扑,他这几干人马如何抵敌得住?
人人都把心提在了嗓子眼上。
满州军也没想到明军中会有如此大胆的将领,吴三桂更是抓住了满州军的这种轻敌而采取的一个大胆部署。明军屡战屡败已灭掉了胜利的豪气,袁崇焕除外,还能用军威吓唬敌人,所有的将领,包括他的父亲吴襄、舅父祖大寿都只有龟缩在城里的勇气,一旦远离城池,没有必胜的把握谁也不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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