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是拉着长音的禀报之声,此刻却是简短干脆的打断了贾淼的话。
“进来。”贾淼道。
一个军士冲入帐中,抱拳疾呼:“贾别驾,出事了!”
“何事?”贾淼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军士面露难色,极为失礼的走到贾淼面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贾淼本还有些不悦,然而在听完军士的话后,当即猛地站了起来。
他先是瞥了项小满一眼,而后招呼着廉澄匆匆出了营帐,冒雨驾马往院子狂奔而去。
此时的院门前站满了人,除去为数不多的亲卫军,更有县府的一众官吏与三班衙役。
贾淼的身影刚刚出现,众人便迫不及待的围了上去。
“哎呦,贾别驾,您可算是回来了!”
“贾别驾,将士们深夜在城里纵马,不知是何原因?”
“贾别驾,有百姓深夜击鼓,说剿匪军强入民宅,您看这……”
“贾别驾,有许多城中富商找到我,说有剿匪军强夺钱财……”
“贾别驾,有人向我举报,说剿匪军捣毁了城东城隍庙……”
“贾别驾,城中用以传递消息的军训铺,全部被剿匪军捣毁……”
……
乱七八糟的,不管是县令,县尉还是县丞,不管是主簿,胥吏还是捕快衙役,甚至是城防军的军官,都在向贾淼告状。
贾淼面色阴沉,充耳不闻的纵马进入院中。
“廉澄,不要让他们进来!”
交代了一句,也不管身后嘈杂的呼喊,跳下马疾步跑进后宅。
后宅廊下站着二十几个人,皆是身穿黑红相间的服饰,与谢无赦的衣着很是相近,显然,这些都是密令司的人。
他们见到贾淼跑进来,也只是微微抱了抱拳,替他打开了房门,待他进去后便又重新把房门关上,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屋内灯光昏暗,谢无赦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右眼虽已缠上纱布,可时不时传来的剧痛,依旧让他忍不住的打颤。
“这是怎么回事?”
未见人,先闻声,谢无赦听出声音的主人,眼睛仍然紧紧的闭着。
“贾别驾,本督的眼睛瞎了。”
“什,什么?”
谢无赦的语气很平淡,却让贾淼感受到了他内心极致的怒意。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桌案上放着一只血淋淋的,插着袖箭的眼珠儿时,贾淼胃里翻涌,险些呕了出来。
“谁,是谁?”他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沉声问道,“谢都督,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无赦睁开眼,缓缓坐了起来,将夜里的事儿,一点点的讲给贾淼听。
说完后,用仅剩的一只左眼死死地盯着他:“贾别驾,我现在需要你办三件事。”
贾淼微微皱眉,虽已看出对方的不善,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谢无赦声音嘶哑:“第一,立即封锁城门,全城搜捕那些黑衣人;第二,立刻把廉澄和项小满抓起来,交给我的人审讯;第三,立刻给陈家和宋家发信,让他们即日来到天中县。”
贾淼的眉拧成了一团,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额头因为皱眉而产生的痛感,却仍旧保持着冷静。
迎上谢无赦吃人的目光,缓缓摇着头拒绝道:“谢都督,很抱歉,这三条,一件也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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